孟以南听后心里一阵震惊。
他一度以为老师对穆湛西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上次见穆湛西本人老师就挺客气。不过震惊之余,理智还在,孟以南在思维散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前控制住了自己,随后才现,或许是因为“穆”这个姓。
大概同学口中那些小道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
方峤家长说不定真的闹到校长室,班主任不知道穆湛西是谁,可是政教处可以调学生档案,那么很快就会知道孟以南和穆湛西以及穆终的关系了。
孟以南有这样一位房产大亨做靠山,方峤也承认不是孟以南推他,方峤父母自然也不会再闹下去了。
真是很魔幻。
谁有理说不清,要低头道歉,谁有身份反而就有理了。
孟以南一定程度上理解孟渡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攀上高枝,说白了,就是为了这些狗屁不通的“社会规则”。
可这在十五岁小孩眼里,是无至极的势利,可笑又可悲。
回家之后,孟以南吃完饭,跟穆湛西坐在三楼的书房里学习。
孟以南自己的房间是有书桌的,他的大部分学习用具也都在那里,在生病之前,他每天跟孟渡吃完饭就会回房间学习,除非必要,绝不会出去。
但最近和穆湛西的相处改变了他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了他的某些想法。
他每天的生活循规蹈矩。
早上跟穆湛西一起出门搭顺风车上学,路上听曹溪成的许多废话,到了学校认真学习,晚上再跟穆湛西一起坐顺风车回家,路上听曹溪成的许多废话,回家后穆湛西做饭,他就坐在餐桌上等待。
饭后,两人都会回房间学习,那是私人时间,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
孟以南之前有很多的私人时间,可以学习,也可以休息,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情,穆湛西则是有时学习,有时叫朋友到家里玩,各有各的安排。
本来是这样的。
而孟以南生病期间,穆湛西需要照顾他,两人相处的时间长度直线上升。为了不让孟以南的腺体受到干扰,穆湛西也不再叫朋友到家里来。
这些都可以理解,毕竟孟以南是需要被照顾的。
但孟以南病好了之后,就不需要穆湛西时刻跟在身边盯着吃饭吃药了。眼下穆湛西还愿意承包早晚饭,上学带着孟以南,已经对他很好。
按理说,除了这些,两人的生活应该回到之前那样,至少吃完饭,孟以南就不该再麻烦穆湛西为他做什么,他们各回各屋,各干其事。
可孟以南觉得自己变了,他不再想要饭后回房间安安静静地独处,他感到无聊,坐在桌前学习也总不能沉浸到书本中。
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不能安心,心神不宁的样子。
一直到晚一些时候,穆湛西敲他的房门,问他要不要吃水果,孟以南看见他哥哥换了别的颜色的小恐龙衣服,干干净净站在门口,忽然恍然大悟——他的心神不宁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
他的心思在穆湛西身上,他想和穆湛西待在一块。
这个想法另孟以南十分高兴与满足。
他还没有别的不可言说的想法,就单纯为找到不能安心读书的原因而开心。也为有个借口可以和穆湛西待在一起而开心。
他跟穆湛西说,哥哥,我想去你房子学习。
穆湛西并没有露出惊讶或疑惑的表情,似乎已经料到孟以南会讲这样的话,只淡淡地说,我房间坐不下。
他没有撒谎,穆湛西的房间和孟以南的布局差不多,桌子款式也相同,坐一个人宽敞,两个人就会略挤,长期坐在一块学习,谁也不舒服。
孟以南就很遗憾地说好吧。
之后,穆湛西很快提议,可以去三楼,三楼的房间大。
他还说,孟以南,你很快要期中考试了吧,有不会的题我可以教你。
穆湛西对转班一事似乎非常上心,十分希望孟以南可以考到好成绩。
孟以南当然说好,要去。
三楼的布局简洁,是中式的书房,两边墙上整整齐齐排满了书籍,整个房间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房间里很安静,时间的流动变得沉静缓慢。
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暗红色的桌子,桌面平滑,应该是很贵的木材,房间里的檀木香气就是从这张桌子上散出来的。
穆湛西把与桌子配套的椅子让给孟以南,自己则另找一个凳子,比木椅稍矮一点,两人坐上去,上身基本是一样高的。
穆湛西的书本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一角,他用哪一科就会拿相应的书出来,孟以南便有样学样,也这样做。
桌面十分整齐,孟以南坐在那便十分高兴,与在自己房间看不进书那种状态相比,眼下也不是一个很适合学习的状态,但他无比兴奋,觉得快乐能量充满了身体的每个角落,那种要飘起来的快乐无法好好用语言形容。
只是穆湛西坐在身侧,他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藏一样。
这样的心情,以前任何时刻都没有过。
第17章
一周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天都充实饱满,却又弹指而过。
在穆湛西的监督下,孟以南把初三上学期的所有知识点都过了一遍。
穆湛西不愧是学霸,讲题思路很清晰,能一针见血地点到出题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