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婉這人絲毫沒有感同身受之心,從前她遭罪只覺得老天不公,如今換了秋水來受,她就搖身一變成了加害者的一員。
秋水要乾的活很多,有時候趕不上時間吃晚飯,何婉婉每次就故意把剩餘的飯菜倒掉或者往裡頭吐口水,總歸就是為了讓秋水吃不上,餓著。
時間長了秋水也明白了,但她性子懦弱不敢反抗,只能就著碟子裡的湯汁吃點硬饃熬到天明。
何婉婉又慣會撒謊,整日在外頭同人說秋水有福氣,嫁到何家吃香喝辣公婆疼愛日子好不逍遙,村民無不羨慕,弄得秋水有口難言。
至於何志高就更不是個東西,他看上了自己的寡嫂。
秋水長得好又喪夫,何志高血氣方剛還沒娶妻,整日不是偷看秋水洗澡就是對她動手動腳,秋水苦不堪言。
對於何志高這舉動,何勝和黃秀不是不知情,他們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助紂為虐。
每次秋水去同黃秀哭訴,黃秀只會說反正都嫁進何家了,便宜自己小叔子有什麼錯。秋水抵死不從,黃秀就一直罵她賠錢的下賤貨裝清高,嗓門不大但卻特別惡毒。
這種時候何勝只會坐在一旁看著,哪邊都不幫。
秋水嚴防死守總不肯讓何志高得手,夜裡都要在門上掛了鎖才敢睡覺,小半個月折磨下來,她人就瘦了一大圈。
後來過了沒幾天,秋水突然就換了喜服把自己吊死在房樑上了,何勝一家找了棺材急急忙忙就把人下葬了。
從那之後,接二連三的詭物索命就開始了。
「大人,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讓二叔知道,否則我以後的日子……」,何佳眼眶泛紅,聲音低如蚊喃,忐忑不安地翻絞著衣角,滿是懼怕。
既然已經得到答案,姜甯也不想為難這可憐的姑娘,畢竟從秋水和何婉婉的處境來看,何佳的日子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放心,我不過是來找你聊聊女兒家的事情打發時間,並沒有過問案件之事。」
得了姜甯的承諾,何佳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把她送出了自己的小屋。
離開的時候夜色已濃,姜甯抬頭看了看彎彎的月亮,心裡的滋味說不上來。
這個朝代,女人的地位低下,連活著都是一種奢望,秋水是這樣,原主活著的時候也是這樣。
沈君堯和時均在屋裡等了許久才看見姜甯一臉沉重地回來,他們誆騙何勝說姜甯去外頭散步了。
桌面上還放著給姜甯留的飯菜,那飯菜都已經涼了。
姜甯坐下來一言不發悶頭就吃,神色厭厭,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從何問起。
第42章42會腐爛的女鬼
姜甯吃飽後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肚子填滿心情也恢復了不少,這才把從何佳嘴裡探聽到的情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等她說完,沈君堯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搭在刀柄上的手隱隱浮起青筋,時均這翩翩公子更是氣得咬牙切齒。
「何勝這家人實在可惡,我如今倒真的希望有鬼,好讓秋水來向這群惡徒討債。」
雖然大家都替秋水惋惜,但姜甯也明白不可能,她抬手支著下巴道,「兇手在替秋水報復,針對三個死者的虐殺行為幾乎都是為了替秋水出氣。」
何婉婉不讓秋水吃飽飯還喜歡碎嘴,所以兇手拔了她的舌頭還逼著她吃砂石泥土。
何志高想要玷污秋水還偷看她洗澡,於是兇手剖了他的眼睛捅爛他的小腹。
黃秀喜歡辱罵秋水還總讓秋水下跪,兇手就割了她的舌頭敲碎她的膝蓋。
樁樁件件都是在替秋水出氣,針對得十分公平,一項不漏。
很明顯,兇手清楚知道秋水在何家遭受的一切。
沈君堯推斷兇手定是能和秋水推心置腹之人,並且還是能讓何家放鬆警惕的人。
「村子裡沒有拖拽痕跡,也沒人見過兇手行兇,梁秋水與此人私交甚篤,兇手必定是能叫何家的人放下警惕自動跟隨上去的人。」
既然知道了秋水生前的詳情,沈君堯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任何盤問的機會,何勝很快就被時均喚了過來。
這屋裡只點了一根小小的蠟燭,燭火被風吹得時不時搖曳晃動兩下,光線明明滅滅,在這鬧鬼的當頭分外陰森。
何勝被姜甯他們三個大晚上的喊了過來,心裡沒底,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敢抬。
沈君堯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冷著臉問道,「三名死者遇害當日出門都是為了何事?」
「婉婉是出去買肉,志高是去給村里一個采參客結上次收參的銀錢。我婆娘黃秀則是去一個村里嬸子家中送布,她兒媳生了,收集村裡的布料做百家被呢。」
三個人,出去的理由也都全然不同,毫無關聯。
「大人,不瞞你說,我是真的怕了,我現在腦子裡都還記得秋水那張腐爛的臉,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半邊臉都是爛的,我這一把年紀了真的遭不住,我想搬出去住了,我惹不起總可以躲吧。」
何勝當真是怕,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是發白哆嗦的,時均一想到他家對秋水乾的那些事就半點同情心都提不起來。
「不對,你們的證詞不對。」,姜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從喃喃自語變成了大聲反駁。
沈君堯和時均同時朝她看了過來,她立刻扭頭質問何勝,「你說秋水半邊臉都爛了,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你還記得她身上的喜服,所以你是從喜服上認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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