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平息因相貌引起的、永无止境的民愤与偏见。
无人愿意听我辩解。他蓦地冷笑,正如现在众人只见得天上的破洞,便要我以死谢罪,却没一人关心那破洞因何而生。
就好像他们眼中只看得见一个天生银丝白,瞳色妃红的怪人。
于是一切依常人解释不了的过错,灾难,都出自于我的不详,是我的错。
这场雨啊,雨啊。
竟成了第一个偏袒我的。
顾望舒咧开嘴角,露出个无声的惨笑。
一口皓齿被鲜血浸得猩红,粘稠的血混着津液止不住地往外滴淌,喘息着强挤出两个字:
“傻子。”
“天怒……天怒!这是天怒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怪叫着大喊一声,各处呆滞秩序瞬间混乱起来,人们开始惊叫,奔跑,逃散,仿佛神惩将至。
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雨打断本是井然的刑,恐惧感在含着血腥味的空气下被无限放大。
四大法门中内有胆大的上前请道:“顾师兄,何来秋降冰雨,雷打秋,定是天怒!不如姑且将罪人先放下来,有什么大罪秋后再算,反正也已经挨了这么多
“都给我闭嘴!”
顾长卿手中销魂鞭凭空一抽,空气破裂之巨响震慑得一群混乱众人顿时安静,一个个睁着惶恐不安的眼,又不敢再出声。
“谁再喊一声,我就把他拉上来也受一鞭试试!反正销魂鞭在我手里,不差多上一鞭!”
顾长卿把一身怒火撒向脚下千人:
“我顾长卿审自己的师弟,自家之事,还轮不到老天来插这一脚!”
他在这山之上气涌如山般怒吼,而后毫不留情的鼓足力气对着顾望舒又施一鞭。
这一鞭甩得狠,引得顾望舒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步,又被铁锁擒住双臂勒紧,只从口中涌出更多的血来。
“咳…………”
“好啊。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成全。”
握鞭的手紧了几分,用力到指节间咯咯作响。
再一声惊雷撼地炸响,银电映得人面煞白。
“别……听了……。”
顾望舒几近力竭,含糊不清呢喃出声。
“傻子……别听了。”
“莫再白费力气。”
……
不是无法强行催动妖力吗,你如何引出这么一场大雨。
耳边再次呼啸着传来鞭响,大抵是顾长卿已经知道自己再没有歇息恢复气力的能力,一鞭又一鞭的间隔都短了起来。
冰雨苦寒骨,长鞭裂空的每一声,都像在催命。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