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莺不答。
虞山离燕京三十多里,一路是宽敞平坦的官道,故而马车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达。
凤栖书院建在山腰上。
秋日,每一片枫叶都红了,远远看去,整座山都是红彤彤的。
姐妹俩走在石阶上,远远看见高耸的书院大门,心情开始变得雀跃起来,弟弟未来可期。
骆棠拿着宋淮写的信,好奇道:“不知这位盛先生是何样子。”
她们都猜不到,但一定是与宋淮有交情的朋友,他能让骆棠进入书院,指不定也与此人有关,骆莺叮嘱弟弟:“不管他是什么脾气,你都要认真听讲,绝不能偷懒,不能辜负了宋都督对你的心意。”
骆棠挠挠头:“只要不是那种凶起来就打人的先生就好。”
他们的父亲不会动手,即便三个孩子都有调皮的时候,他也是极有耐心的教导,顶多就是板一下脸。
骆莺想起父亲,眼角不由一热。
她年纪最大,父亲死的时候也最懂事。
瘦骨嶙峋的父亲躺在床上,抓住她的手说对不住她,她明白,父亲怕她担负不起弟弟妹妹的将来。
可她会尽力去做的。
不过看到盛先生的时候,他们几乎是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位先生。
他穿着简单的青布袍站在大门前,身形瘦削,但精神奕奕,举手投足间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先跟我学三年,等合适的时候再去听两位大儒的讲学。”盛安将信看完,笑着与骆莺,骆燕解释,“他现在是听不明白的。”声音如春风般温煦。
骆莺顿时就很放心:“劳烦盛先生了。”
盛安正色道:“最终还得靠他自己,倘若三年内毫无进展,便不能再留在书院。”
原来还有这样的要求,骆莺微微一怔。
骆棠也开始觉得紧张了,急忙道:“大姐二姐快回去吧,我现在就跟先生去念书。”
难得师父给他找了这样好的书院,他不能最后被赶出来,那多丢脸!
骆莺见他焦急,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看来弟弟真的变得懂事了。
“好,我跟阿燕不耽误你,这就走。”骆莺揉一揉他脑袋,“有什么需要,写信回来。”
骆棠点点头。
姐妹俩跟盛安告辞。
转身时,里面隐隐传来书声。
回到家中,骆老夫人少不得要了解下书院。她那儿子虽然只有骆箐这一个女儿,但她肯定要给他纳妾的,以后她的嫡亲孙儿也一样要进凤栖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