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心如擂鼓,郑绣说嫁给他的时候,他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他也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别说那蛇毒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就是真的会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是那等携恩求报的人啊!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没有把郑绣拦下。她虽然不听他说话就快步走了,若是他真的想拦,未必就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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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绣回了家,因为心里有了打算,反而好受了很多。
时至下午,郑誉和郑仁还都没回来。
她回屋理了理思绪,想好了怎么同她爹说这件事。
晚上郑仁回来了,她跟她爹到屋里说话。
郑仁听说郑绣想嫁给薛直,也是吃了一惊,薛直带着个跟郑誉差不多大的孩子,她跟郑绣差着辈呢。
“阿绣,这件事爹都说我来想办法了,你没必要因为愧疚而这般做。”
郑绣道:“爹曾教导我,知恩图报,乃是做人最基本的品德之一。薛猎户对我有恩,又恐会有伤寿数,眼下他的姻缘又被我耽搁了。女儿嫁过去,正可以照顾他。若是他有个什么万一,我往后也能照顾阿劭。”
郑仁还是不同意,觉得她把亲事看的过于儿戏。他虽然觉得自家女儿若是没遇上合适的,并不急着一时出嫁,但并不代表他就不重视她的亲事。
且报恩的方式的有那么多,没必要搭上女儿的后半辈子幸福。薛直是个好人,他也知道,可是那蛇毒到底是一大隐患。郑仁到底是凡人,也有私心。若是女儿真的钟情于薛直,那还有待商榷,可眼下她却只是为了报恩。
郑绣还想再劝劝她爹,郑仁已经开口打断道:“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用意的!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其他事便不用理了!”
郑仁再通情达理,也不会由着她在自己的亲事上胡来,说完这话,他便出了屋子,去跟郑老太说了,这几日不要让郑绣再出门。
郑老太不解,郑仁也不欲多解释,只说:“她的脚伤刚好,您别纵着她胡来乱走,若是落下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郑老太果然被唬住,连连点头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绣丫头的。”
翌日开始,郑老太寸步不离地跟着郑绣。
郑绣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她是想着反正自己没有任何想嫁的人,冯家又对自己虎视眈眈,不如索性嫁给薛劭,既报了恩,也省去以后的各种麻烦。且薛劭孤家寡人,就带了一个孩子,若是嫁给他,或许还能让他跟薛劭搬过来住,自己也就不用跟爹和弟弟分开了。
无奈,她这些盘算,在郑仁那里都不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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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隔天便寻了空去了薛家,女儿去了薛家一趟回来就说要嫁给薛直,他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直前一夜是一整夜都没睡好,一闭眼,就是郑绣泫然欲泣,仰着头说要嫁给他的模样。他明明知道的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可心里,到底还是存着欣喜。
若是她真的能嫁给他就好了。他那些旖旎的幻想便都不再是痴人说梦。
但很快理智就会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样做,他跟乘人之危的小人有何区别?!
郑仁来家里的时候,薛直也有些窘迫。
郑誉去了学堂,家里只有他一人。
郑仁跟他也相熟,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昨儿个阿绣来你家拜访,不知道遇上了何事?”
薛直道:“没什么特殊,只是大姑娘来时,我并不在家。回来时便看到她和白家妹子在一处。白家妹子来给我带了话,说是快要成亲,请我到时去喝杯水酒,后来白家妹子就回去了……”
那就是听了白寡妇说了什么?郑仁蹙着眉思忖片刻,然后又问:“阿绣昨日没同你说什么吧?”
薛直拘窘地笑了两声,道:“大姑娘心地善良,一时觉得愧疚,说了胡话,我并没有当真。”
郑仁点点头,拱手道:“她确实鲁莽了,我替她同你道歉。”
果然郑仁是不会同意的,薛直心地略为失望地想。
假设有一样东西或是一个人,你魂牵梦萦,思之不得,那他就会成为你高不可攀的存在。可这高不可攀的存在却给了你希望,随后又把这丝希望给掐灭……这又该是何等的失落。
接下来的几日,薛直便都有些魂不守舍,打猎时一时不甚,被一头野鹿撞伤了腰,被同行的白猎户背下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