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话,我反正顺路,正好取了,也省得你们麻烦。”王大刀将药放在桌上,问林芳洲,“小元宝走了几天了?”
“七天。”
他便沉吟不语。林芳洲看他神情有些不太对,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小元宝出事了?!”
“不是不是,”王大刀连忙摆手,“你不要急,我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王大刀往窗外望了一眼,答道:“你家门口,东边一个卖栗子的,西边一个卖西瓜的。”
林芳洲点头道,“是呢,卖栗子那个根本不会炒栗子,半生不熟,我今日买了一些,不好吃。”
王大刀愣了一下,“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那俩人,都很面生。”
“这有什么,全永州县有那么多人,王捕头你也不可能个个都认识。”
“但是这两人不简单。面生还罢了——他们都会功夫。”
“是吗?”林芳洲觉得很新奇,也伸脖子看向窗外,“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在刻意隐藏,寻常人可能无法察觉,不过我练了多年武功,这点还是能看出来。这两人不止会功夫,且功夫还不低。”
“武功这么好,还卖炒栗子?而且炒得又不好吃,是哪里来的落魄好汉?”林芳洲喃喃念叨了一下,也觉说不出的奇怪。
王大刀神色有些戒备,道,“这是我能看到的,我看不到的,还有没有其他人,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番话把林芳洲说得有些紧张,“连你都看不到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韩牛牛听着他们俩谈话,立刻说道,“我今天在后门看到一个乞丐,我还给了他一口吃的。有个经常在附近行乞的,想要打跑他,被他拎起来轻轻一扔,摔出去一丈多远!”
“前门有,后门有,屋顶上会不会也有啊?”林芳洲突然很没有安全感,“怎么我家里突然围上来这么多人,是不是那个杨仲德派来监视我的?外边有一个捕快还不够吗,那杨老虎以为我能长翅膀是怎的!”
王大刀立刻摇头,“不会是杨仲德的人。县衙里的人手是什么水准,我比杨仲德清楚。那两人虽有些深不可测,但看起来并无敌意,我感觉不是杨仲德能驱使的。”
“那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小元宝找来的人?”
“我与你想到了一块,小元宝走了这些天,可有音信?”
“没有。这臭小子,好歹让人捎句话回来啊……”
仿佛是专等着打她的脸,林芳洲这话刚落,冷不防外边一声异响,韩牛牛跑去看,回来时拿着一封信并一个暗器。
林芳洲拆开那信,点头道,“是小元宝的笔迹。”
三个人中,只有林芳洲是个半文盲,另外两个全盲,于是这封信便由林芳洲来读。大概是考虑到这一点,小元宝的信写得很简单,他写的字,林芳洲竟然都认识,怪难得的。
信的内容无非是报个平安,让林芳洲不要惦念。
念完信,林芳洲思索道,“难道真的是小元宝花钱雇来的人?这么多好手,要花多少钱呀?唉,我都快要死的人了……”
王大刀劝道:“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林芳洲到底是不太放心,到夜里睡下后不久,突然高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第三句还没喊完,呼啦啦——屋子里突然闯进三条大汉。
虽早有心理准备,林芳洲还是被他们吓了一跳。她缩在床上,韩牛牛勇敢地挡在她面前,她数着那突然闯进来的三人,“你是卖栗子的,你是卖西瓜的,你是乞丐吧?……你们还有别人吗?”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卖栗子的恭恭敬敬朝他一拱手,问道:“公子,方才为何高喊救命?”
“我……做恶梦了。”
“公子请安歇,我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