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穆云翼兀自哭得一抽一抽地,高以纯把他抱到后院,让人烧了热水给他梳洗一番,然后拉着他得手,柔声劝道:“元宝,你想家了?”
穆云翼摇摇头:“没有,不是说演戏嘛,我方才演得够真吧?”
高以纯揉了揉他的脸颊:“我看得出来。”
穆云翼随后写了状子,告高学解、高以直指使家奴云婆子、李双喜冒充自己亲人,谋夺房地产业,托高以纯送到衙门,娄县令把状子和证据全都拿在手里,立刻签发文书,让岳捕头去拿人,高以纯早把高以直的藏身之处寻到,岳捕头到了启明客栈,把高以直锁拿回来,关在牢里,另一路罗捕头则带人马不停蹄往莲花乡抓高学解,连夜带回县城。
第二日,娄县令升堂,穆云翼作为原告上堂,陈述因由,娄县令命先带云婆子,云婆子还不承认,只说自己确实是穆云翼的亲娘,后来又改口,说自己确实有个叫穆云翼的儿子,去年被拐子拐走了,也这般大,自己是认错了人了,哪知高以纯早已经把她的老底都掏出来了。
原来这云婆子本是京城里王公府里一个公子的奶娘,因犯了错,被贬到黑山那边的庄子里,这两年那边自然灾害不断,那王公府里也没落下来,就开始裁人,把他们一大批人都给卖了出来,正巧高学解和高学成去府里办事,想要给高学成买个书童,结果在人牙子那里看到了跟穆云翼长得极像的李双喜,便给买了下来,又制作了家谱等物,让他们当做难民到城东万福村来做事。
高以纯先在难民之间打听,又偷偷往上清河村里探问,得知高学成买了书童,还特地让村里的玩伴故意去跟那书童打听,得知当时一起买的还有两个人,不过被二老爷带走了,他得了明信,又雇车赶去了一趟府城,找到那个人牙子,自称是高家的三公子,几天前从他这里买的人身上带着痨病,要找他打官司,那人牙子消息灵通,知道府里的官看中了高学成,不敢得罪,赶忙赌咒发誓地解释,又倒贴了高以纯车饭钱,把从这里买的三个人的底细全都给了高以纯。
娄县令把人牙子亲笔写的证据拿出来,云婆子这才认了,然后又带李双喜上堂,这李双喜却是不肯认罪,一口咬定穆云翼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必是伪造的,被娄县令下令狠狠打了四十大板,反复昏死过去数次,他仍不肯认罪,娄县令又让云婆子上堂:“你母亲已经认罪,说明了你们的来历,跟原告证据相符,你要证人,实则她现在便已经算是证人!”
云婆子抱着儿子痛哭,劝他招供,李双喜也哭道:“娘啊,您糊涂啊,咱们若是不认,凭借二爷和五爷的手段,或许还能把咱们救出去,若是认了罪,可就万事皆休了!罢罢罢!既然你已经认了,儿子跟你一并认了就是,日后怎样,就听天由命吧!”于是母子二人把如何被高学解买到,如何使计策来算计穆云翼的房产,并要在小年之前把他撵出去,治得无家可归,等到明年还要让他不能参加科考的事情全部都招了。
第133章最终宣判
娄知县令两人认罪,画了押,让捕快带下去,再带高以直,高以直自然矢口否认,只说家奴背主,跟穆云翼和高以纯串通起来,诬告自己,娄县令让云婆子和李双喜来跟他对峙,他仍然不肯认罪,也不承认自己成就收过李双喜给的房地契约。
娄县令大怒,让人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高以直哪里经受得这个,只挨了七八下就痛得鬼哭狼嚎,竹筒倒豆子,把高学解的谋划前前后后全都招了,仍旧让他画了押,带到一边等着,然后又带高以直的小舅子白秋萌,那白秋萌才十四岁,上了大堂,只听得娄县令一拍惊堂木,当时就吓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把高以直前日怎么把房地契交给他,他又是怎么连夜送到莲花乡交给高学解的经过,全都说得明明白白,娄县令照旧让他认罪画押。
最后带上高学解来,高学解是秀才,不能轻易动刑,不过前面的事情都已经明朗了,大家伙全都交代他是主谋,岳捕头去莲花乡的时候,还特地向那还乡御史家的小厮打听了一番,他跟穆云翼交好,也是出力办事,给了一串钱,那小厮就把高学解何时到他们家,又跟什么人接触,这几天都做了什么全都说了出来了,有口供在册。
铁证面前,高学解也无可辩解,不过仍然说是为了高家好,为了高以纯好:“高家的房地产业,如何能写外人的名字?我们三郎心地善良,被我外人蒙蔽,与家人长辈至亲骨肉反成了仇敌!如今他把他爷爷留下来的房地产业都改成了外人的名字,这让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三弟!”
穆云翼道:“那三十亩地和那两间房子,是你们昧下我的金项圈,还不回来,才顶来的。”
高学解道:“当初是如何约定的?看你们可怜,房子可以给你们住,地也可以给你们重,但是必须是在三郎的名下才行。”
穆云翼不服道:“那又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