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还要开骂,高学解点头:“二郎媳妇说的不错,就该这么着,将来我再迁户籍的时候,也有了说法,他要是真不送来,到时候我就有法子拿捏他。”
听二儿子这么说,高老太太才终于点头,高学成生怕母亲再因为多一个少一个的事上吵起来,就抢着拿了碗,装了六个,然后叫过墨香:“去给你三哥他们送去吧。”
墨香看了看高学红,见她点头,这才捧着碗往三房屋里走,进门就说:“三哥,小五,元宝哥哥,我姥让我给你们送粘豆包来了。”
穆云翼正就这油锅底炒煮熟撕碎了的鸡丝,看见墨香进来,笑着说:“墨香来了,快进里屋,刚做好的炸薯条,你他们正吃着呢,你也进去尝尝。”
墨香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慌张地点点头就走进里屋去了,商益说:“师父,您也进屋去吃点吧,我在这炒就行了。”
穆云翼摇头:“这个鸡丝火候很难掌握,嫩了老了都不好,不过这个也快,马上就出锅。”
高以纯正和高以清一起吃薯条,墨香进来,便邀请他一起吃,墨香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往后躲:“不用,我不用吃,这是我姥让我送过来的粘豆包。”
他放下碗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忽又站住,被高以清拉回去,拿了一根薯条往他嘴里递:“墨香你尝尝,元宝哥哥炸得薯条,可好吃了。”
墨香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吃,看那样子都要哭出来,担心地往外头瞅了瞅,然后压低了声音把方才在上房屋里的事都跟高以纯了一遍:“二嫂子出的主意,说是我不拿回几个炸饼去,二舅就有办法收拾你们了。”
“我当什么事呢!”穆云翼煎好了鸡丝,盛出来存在罐子里,这功夫让商益继续烧火下面条,他自己脱了围裙,走进里屋,“别担心,你二舅那两下子跟我斗,他不是个儿!不就是个秀才么,有什么了不起!”他把墨香拦住,让他上炕,又拿了六个丸子和一个炸糕给他吃,“你先在这吃着,等吃饱了,吃够了,我再装上一碗给他们带回去。”
墨香毕竟是个小孩子,虽说有高学红护着,在上房屋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还没进门的时候,嗅到那浓浓的香气便馋极了,只是他妈常告诉他这屋里是穆云翼说了算,因此穆云翼不开口,但是高以纯哥俩无论怎么让他,他也是不敢吃的,这会穆云翼发话,他才先拿了炸糕小心地吃着。
对于墨香的话,高以纯也有些担心:“元宝,真的没事么?我二叔他……”
“我那边是肯定没事的。”穆云翼早就知道高学解是高家的顶梁柱,家里头的事是高老太太做主,外头的事则是他说了算,内外冲突的时候,高老太太也听他的,他知道自己斗败了高学证、白莲花,以及高老太太,但都不算什么,关键还得是高学解,毕竟人家是秀才,说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上一百句都管用,走到哪里人家都得给点面子的,所以穆云翼早就做好了对付高学解的准备。
经过两个多月的渲染,现在高家已经在县城里臭了大街了,穆云翼借说书的便利,讲述高家的邪恶,其中第一号BOSS就是高学解,把他说成了一个心狠手毒,又阴又损的伪君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伪君子都比真小人更遭人恨,前面先说四房的无赖,大房的霸道,高老太太的恶毒,观众们本都觉得这些已经是最坏了,通过这层层铺垫,最终又解开高学解,前面作为正面人物出场的秀才公,一下子就跌入罪恶的深渊,简直堪比被踏上十万只脚,永远不能翻身!
最关键的是,这种认知并不只存在于普通百姓之间,因赵员外、范举人,以及岳捕头,还有蒋家等等,这些“上流社会”也对高家极为鄙视,赵员外甚至还亲口说过,可以把穆云翼的户籍迁到城里来,愿意入赵家,可以做他的远房外甥,如果不愿意,在县城里寻个住处独门立户也可以,被穆云翼以放不下兄弟给拒绝了,也正因为这样,赵员外才逢人便赞穆云翼的风骨,说他仁义。
所以高学解要真跑到县城里去打官司,穆云翼是绝对不怵的,秀才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权,但再没有家族背景的情况下,也只配称作是一个“穷酸”,在平头百姓的眼里高大无比,在赵员外那些人的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用赵员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高学解算个什么东西?那样的人品也配称作人中秀才?我家里看门的小厮也比他高贵些!”
因此对于高学解,穆云翼是不怕的,况且怕也没有用,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见招拆招了,他安慰了高以纯他们几句,然后问墨香:“怎么样?好吃么?”看着小孩嘴里塞着肉丸子,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他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墨香你记着,我这屋里的东西,别人来不好使,你来了随便吃,待会我们*丝面,也特别的香,你就在这吃,完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