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高以直兴奋得发抖,自从去年小年那天,夏琦来跟他讨债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他主动登门,人家也不见他,高以直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又暗自懊恼,以后可是沾不得便宜了,也只得罢了,现如今这个时候夏琦主动派人来接,他登时心情大好,想着让夏琦帮他请个好点的大夫再瞧一瞧,明儿一起入场考试。
他贪慕夏琦的银钱,寻思着苦了一个正月,这回多少得弄出个十两八两来,只是不知道夏琦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待会见了面,自己是该假装气恼,欲拒还迎?还是主动认错,温柔服软?
他在车里做着美梦,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出了南城,眼看越走越荒凉,他方起疑心:“玉书到底在哪里等我?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赶车的伙计笑道:“咱们夏家在城南有庄子,公子爷怕你住不惯客栈,便让小的把你接出来,今天晚上在庄上住一宿,明天早上一同坐了马车出来,保证耽误不了入场的!”
高以直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心,又行了一会,天已经擦黑,车子停在一间破庙边上,高以直正自纳闷,早被一直大手伸进来,抓着衣领扯出去,先在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他又惊又恼:“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那赶车的大汉嘿嘿冷笑,“你小子天良丧尽,我们公子爷看不过眼,要替天行道,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你!”说完又来揪他。
高以直这时候才发觉不好,赶紧连滚带爬想要逃走,口中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破庙里这时候又跑出三个来,一样的身强体壮,满手老茧,抱腿的抱腿,捂嘴的捂嘴,把他抬进庙里,高以直用力挣扎,怎奈他拉了一下午,身子早虚,更别说本来就是个四体不勤的书生,哪里犟得过这样四个莽汉。
四人把他按在供桌上,抽出腰带捆了双手,扯下袜子塞了嘴巴,高以直又急又怕,裤子被拉扯下来,情急之下,一股稀屎直喷出来,弄了那赶车的一手。
赶车的气得过来把屎抹在他的脸上,连眼睛都糊上了,然后用他的衣裳裤子擦了,嘿嘿地笑:“小公子有交代,今天是必要做够数才行的,虽然你这恶心了点,但拿人钱财,□□,那也说不得了!”
高以直像一只上了岸的虾米,疯狂扭动挣扎,却被其他三个汉子牢牢按住,一丝也动弹不得,他嘴巴被堵住,也发不出声,只是呜呜地闷哭,到最后连气息也微弱下来。
直过了三个时辰,四人方才收工,那赶车把他手上的腰带解开,揪着他的发髻说:“你小子忒阴毒,须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后说话做事,把良心放正!”又一起在他身上撒了泡尿,然后就带着其余三人除了破庙,赶起马车,扬长而去。
高以直几乎痛死过去,尤其是下半截,两条大腿上面,黄的、白的、红的流得到处都是,每挪动一下腿,都仿佛千万根针扎地一样疼,他自己把嘴里的袜子拿出来,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骂夏琦不是人,早晚遭雷劈,连哭带骂,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起身把衣裳简单地整理一番,一步一步挪出破庙,现在是二月里,天气虽不甚冷,却也不能容人在外面过夜,他畏畏缩缩,走一段路便要停下来歇一会,经常疼得忍不住自己叫出声来。
好容易挪到县城,已经是半夜了,城门紧闭,自然不会为了他打开,只得窝在城门洞里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城门开启,外面送柴送货的进城,他才跟着一起进来,又因为没有入城费,跪在地上求那看门的捕快,大声哭求,只说遭了贼人,被洗劫一空,又说自己姓高,是这次准备入场的,还有父兄住在高升客栈,捕快分出一个人来到高升客栈找人,高学信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他也是折腾了一夜,正虚得厉害,下地都费劲,只高学成和高以正过来,交两文钱把高以直接进来。
高以直本就食物中毒,上吐下泻,被人折腾作践一番之后,又在城门洞里猫了一宿,回到客栈不久,便发起热来,他浑身骚臭,屎尿淋漓,也没人肯管他,只胡乱擦抹了一番就置于床上,不一会又开始说起胡话来,大骂夏琦不是人,骂一阵,哭一阵,又睡一阵。
眼看着入场时间就要到了,高学信从床上爬起来,交给伙计一串钱,让他给高以直请大夫,然后便跟高学成、高以正等一起入场,参加考试。
高学信昨晚不停地往茅厕跑,也是折腾了一宿,又两顿饭没吃东西,入场之后,拿着笔的手都在发抖,浑身冒冷汗,满眼飞金星,勉强到了中午,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直接昏死在号里,被人抬出龙门,送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