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在,姜夫人才不会为难于我。云州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娘最是疼女儿,大哥都比不过我。”
宜悠乍一听妹妹晚于兄长成亲,自是有些惊奇。可这些时日她已明了,官宦人家男儿求得便是那份功名,早早定亲的,不是出身好用不着功名,便是性情顽劣于功名无望。
想起前世从未谋面的大少爷,听闻他学于太学,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只待来年圣上开恩科,便可一朝鱼跃龙门,位极人臣。如此少年英杰,若顶着七品县丞之子娶妻,那岂不是糟蹋了。
章氏当真好福气,长子成器幼女娇憨。想起前世自己无缘的两个孩儿,再看如今四丫,她却是有些明白。
于女儿家来说,夫君的宠爱最为次要,出色的儿女,才是人老珠黄后永久的依靠。
不过天下间不孝儿女也从不缺,是以比起生儿育女,自身手中有权钱人地,才能永远掌握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想明白这一层,她再去回顾吴妈妈那御下手段,先前模糊的地方竟是完全吃透。
“这孩子,眼睛发亮盯着花瓶,是在想什么?”
宜悠坐好,不卑不坑的回答:“比起天下多数妇孺,夫人家资丰厚,儿女俱全且孝顺,当真是一等一的有福之人。”
章氏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可不还真这样。虽然这些年夫君本性逐渐显露,可她却拥有了当初清俊举人最为意气风发的十五年。如今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沈四丫稀罕就拿去,她还不乐意伺候。
这样想她也豁然开朗,拉起女儿手:“谁都不如你有理多,罢了,路上她也可陪你解闷。”
“娘最好了。”
巧姐一个没忍住,抱娘亲满怀。
两人方才一个在用宜悠特意做的圆饼,另外一个拿喜饼当四丫捏着玩。此时一拥抱,巧姐直接在章氏那大红绸褂背后摁下两只掌印,而章氏手中肉馅也呈一圆饼,黏在巧姐对襟处刺绣的荷花图上。
宜悠垂下眼角,假装没看到,心里却将这一幕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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