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慕韶华回来,说是因八月二日太后寿宴,翰林院合计商议备礼去了,学士又将初二进宫的礼节详细说了一番,就晚归了。
方巧巧帮他脱下官服,听完后说道:“太后寿宴,祖母和母亲也受邀在列。”两人的丈夫都是战功显赫的将军,又是宫中妇人的宴会,自然受邀。
慕韶华说道:“你再等等……等为夫往上爬爬,你封了诰命夫人,就能一同去了。”
方巧巧顿了顿,笑道:“皇宫我是想去,但去不去都无妨,大郎不用自责。”她还想说自己觉得外头更好,去了皇宫有那么多规矩,还得寒暄陪笑。但一想万一他死心眼,不奋发图强了怎么办,便把话咽下。
慕韶华面色缓和,他得再努力些,哪日脱离慕家祖宗荣荫大树,也能让家人得到外人敬畏,才是上策:“今日可有什么异常?”
方巧巧看看手和玉,笑道:“没有。”等他洗身后,再将阿月的事告诉他。送他去了澡房,往回走时忽然想,太后寿宴……太后寿宴,全翰林院的人都要去……那许仲之必然也要去。
这么一想,唇角已是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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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月去了宁家,柳氏见到阿月脸上也负了伤,说道:“阿月怎的自己跑来了,柳姨还想等阿玉好些了,亲自押她去慕家给阿月负荆请罪来着。若不是她马虎,也不至于累你受伤。”
阿月吃了一惊,摆手道:“柳姨可千万别责怪阿玉,阿月没事,一点事也没。”
柳氏见她恨不得当场翻十八个跟斗以证明她安康得很,笑道:“柳姨不骂她,阿月放心罢。”
阿月笑笑,这才进去找宁如玉。宁如玉脖子扭伤了,不能动,脖子后头还绑了木片,听见阿月的脚步声,头还回不了,等她转到跟前,摆摆手:“上回你说你可以演桃园三结义的关公,我觉得呀,我可以演那棵桃树——因为可以一动不动。”
阿月本想忍笑,到底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旁边伺候的人也是掩嘴抿笑。
“你就皮吧,下回可要小心些。”阿月探身看她的脖子,“大夫说要休息几天?”
“少则八天,多则半个月。”宁如玉感慨道,“这么久不用上学堂,阿月你得多羡慕我呀。”
“是呀,可羡慕你了。”
宁如玉眼眸乱看,脖子却不能动:“唔,你家人都知道我受伤了?”
阿月点头:“知道呀,我娘还让我带话来,让你好好养伤。”
宁如玉没听见想听的,又问:“还有呢?”
阿月想了想,摇头:“没了。”
宁如玉气馁了:“哦。”
“对了。”阿月说道,“二哥八月开始准备去武学堂,对对,二哥说……”她干咳两声,急的宁如玉皱眉催促“快说”,她这才说道,“二哥听了昨天的事,说‘你们两个都是迷糊蛋’。”
“啊?”
阿月摇头:“二哥竟然说我们都是迷糊蛋,太可恶了。”
宁如玉气道:“嗯,太可恶了!”不安慰她,不来看她,甚至不托阿月带好玩好吃的来,还说她迷糊,真真是可恶。
阿月从她房里出来,跑去宁谦齐那,只是受了腿伤的宁谦齐明显悠然多了,受伤的腿放在凳子上,身子窝在椅子里,悠闲的看着书。阿月轻步走过去,从后头伸手遮他视线,还没出声,他已悠悠道:“阿月。”
“宁哥哥怎么知道是我?”
见她转到前头,宁谦齐笑道:“阿玉喜木兰,木兰花开之际,将其采下制成干花放入香囊中。阿玉不能走动,知道她负伤又有这么好兴致过来,并且先去看她再来看我的,只有你了。”
阿月拍拍手笑道:“宁哥哥真厉害。”
被人夸奖素来是件不错的事,被阿月夸赞宁谦齐颇为受用啊,见她脸上有小伤口,但没大问题,问道:“你胳膊不疼了?”
“有一点,过两天就好了。”说罢,还转了转胳膊给他看,阿月问了他伤势,也无大碍,“陆哥哥今日来过了吧?”
宁谦齐说道:“没有。”说到这,他也觉奇怪,按理说他不会不来,但偏偏就是没来,“兴许是有更重要的事。”
“嗯。”阿月晨起,仆妇帮她穿衣准备东西,问起她的帕子,才想起昨日落陆泽那了。见一回丢一个东西,难道以后真要把自己丢他那?
从宁家出来,回到家,在宽敞的巷子就见到有数辆马车往里头驶。因慕家喜静,因此附近的宅子也一并买下,阿月以为是来拜访自家的。到了门口,驻足看那些马车,都在搬东西,往隔壁宅子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