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城的偏僻乡镇,这里冬季四面风寒,尤其山里总有刮不完的大风。
大队给支教的那批老师提供了最好的屋子,可门窗不怎么结实,在大风肆虐下支离破碎,后半夜冻得根本睡不着,如坠入冰窖。
徐晚棠刚开始完全适应不了,吃住过于简朴就算了,关键洗澡特别困难,挑一次水需要绕半个山路,起初还会想办法,至少半个月洗一次,可天气转凉,落了雪后,洗澡就成为奢侈。
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耐脏,并且不顾形象,早起都不会洗漱了,有次徐晚棠照镜子时把自己逗得笑了半天。
什么时候有的腮红!?头都这么油了吗,造型还挺别致!话说皮肤这么粗糙吗?都是大风给蹂躏的,这还是我吗?
活脱脱一个村姑呀!
“呜呜呜。。。。。。”
笑着笑着,徐晚棠哭了起来,家庭条件也算富裕,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来的时候信誓旦旦,把一切想得太过美好。
而现实残酷的条件宛如人贩子,将她硬生生塞到无法适从的环境中。
一段时间后,徐晚棠萌生了退缩的念头,她想家了,想家里的猫了,想玩玩电脑游戏了。。。。。。
一旦有这种思绪后,便开始疯狂裂变,哪怕一点小的挫折,如今早怎么这么冷,都令徐晚棠归家之心更加急切,无比迫不及待。
不行,我要走,无论如何都要走。
。。。。。。
当天吃午饭的那会功夫。
“嘿嘿!”
叫黑娃的一个男孩冲着徐晚棠咧嘴笑着。
特聪明一孩子,但也特别调皮,徐晚棠上一节课不知道要说他多少次,也是第一次将愤怒的情绪泄给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虽然过后非常自责,但在当时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不学捣什么乱,不是耽误其他孩子,徐晚棠终于理解为人师表的为难。
对黑娃,渐渐再无一点好感。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去吃饭吗?”徐晚棠蹙眉质问,对这娃沟通的口吻已经形成了凶巴巴的习惯。
“我早吃完了,就知道你吃饭慢,碗里有肉吗?”
黑娃还在笑,一看就不怀好意那种。
“没有!”
徐晚棠冷冷道,不想与这娃有过多的接触,太让自己心烦,直接背过身子。
“我看看你吃的啥?”
黑娃却脸皮很厚地凑了过去,踮起脚尖瞟着徐晚棠的碗里,嘴角渐渐上扬,一副很欠扁的模样。
“你干嘛?”
徐晚棠大喝,火气噌噌往上冒。
而黑娃似乎看不懂别人的情绪变化,他依旧挂着笑容,喜滋滋道“嘿嘿嘿。。。。。。你碗里真的没有肉。”
像是在讥讽,这是一个农村娃摆出来的嘴脸。
“没有就没有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起开这里!滚!”
徐晚棠歇斯底里地咆哮,仿佛黑娃是犯了多大错的罪人,此刻也更加坚定她要离开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