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莫名其妙又沉默万分地走过去,就见娇美的少女换个舒服的站姿,拿他当柱子靠了上去,还严肃嘱咐,“不要动哦。”
“……”莫名有种心塞的感觉。
等大夫跟着小厮,气喘吁吁地赶来这里,若云已经被抬到了屋子里。老大夫一口气不及喘,一扇木门打开,面无表情的男子走出来,将他带了进去,并再次关上门。
然后,这位活了六十岁的老大夫,见到了他生平仅见、日后也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景象——
美丽的少女蹲在地上的尸体边,手上满是鲜血,插入丫鬟的肚子里,把肝啊肠啊塞进去。她神情平静,完全没有被吓着的样子,手下让成年男子都吃不消的血肉模糊场面,对少女来说,却像是吃饭喝茶一样简单。
听到老大夫的脚步声,她的手放在一团血肉里,眼眸却抬起来,对面色苍白的大夫露出笑,“大夫来了呀,快过来,救救我的丫鬟。”
连吸几口气,再从旁边始终无表情的男子身上获得勇气,老大夫终于说服自己,那个蹲在尸体边的少女是位想救丫鬟的善良姑娘,不是他以为的杀人狂魔。可是尽管如此,老大夫仍然扯扯旁边男子的衣角,悄声问,“这位姑娘平时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专门解剖尸体啊?
明光黑沉的目光映着唐辞笑眯眯的模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淡定回答,“绣花,写字。”
老大夫鼓起勇气走到尸体边,唐辞为他让出位置。但老大夫只看了尸体一眼,就摇摇头,“肚子被剖开,肠子都流了出来,就算还有一口气,又怎么能活?我看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怎么不能活呢?”唐辞嗔一声,为老大夫的医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肚子被剖开了,你就把她的肠子肝脏塞回去,把肚子再缝起来呗。”
老大夫大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胡来?
唐辞莞尔,“你害怕?不然我们切开你肚子,拿你做做实验?”
多年后,老大夫的医术达到一个新高度,无数后辈向他取经,提起那位姓唐的姑娘,他仍面色入土,“老夫当年是真的觉得不照她的话做,她会下手啊。”
老大夫放下医箱,和唐辞一样蹲在了丫鬟尸体边上。唐辞高兴道,“要缝肚子了是么?我来帮忙!”她可喜欢看尸体玩死人了,这么好的机会,才不会错过。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想着该怎么入手,一直围观的明光,目光平静而专注地看着唐辞。缝!肚!子!明明是在救人,她却把事情描述得那么可怕!
感觉到明光的目光,唐辞侧头,向他伸手,“来帮我好不好?”
明光望她许久,走了过去。
唐辞惊讶地看着他,越看越喜欢,拼命压抑着血液里的激动和开心——居然这么能忍!居然这么听话!他的底线在哪里?忠心侍卫如何才能被玩坏?她非要挖掘出来!
唐姑娘在朝着一条作死的路一去不复返,不过我们不用为她担心,她是蛇精病啊。若是明光反抗,或许才是她喜欢看到的。
☆☆☆
在连夜的抢救后,靠着老大夫的医术,还有唐辞熟练的缝皮技术,若云的命总算抢救了回来。就是唐姑娘缝皮缝得太自然,让老大夫怀疑她是不是天天在缝人皮……
“好了,安排个人看着她。老夫住在隔壁,有事就喊我。”还没有看到病人醒来,老大夫也不愿离开。这是一项伟大的医术成就,老大夫要留在这里见证奇迹。
唐辞打个哈欠,出门往自己的闺房走去。见自己的贴身侍卫不动,她奇怪地回头看。
明光解释,“我留在这里看守若云。”刚出了绑架杀人案件,他不放心这里。
唐姑娘不高兴道,“不行!我的丫鬟都没了,谁伺候我洗脸,服侍我睡觉?你跟上,陪我睡觉!”
当着老大夫故作自然、实则吃惊万分的目光,明光白皙的面孔刷得爆红。他大概明白唐辞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可是他又不能去跟老大夫解释你想歪了。一直好淡定的忠心侍卫,脸上终于有了多余的表情。
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日子,唐辞的日常生活,都交给明光打理了。若云虽然醒了过来,对姑娘感激淋漓地哭了一排,可她身体还没恢复,根本不能服侍唐辞。唐辞身体娇弱,又是万万经不得磕碰的体质,没人伺候根本不行。
明光充当了侍卫和丫鬟的双重角色,每天伺候姑娘起床,给她端水递茶,甚至还要笨拙地学着给她梳头发。唐辞也觉得很满意,丫鬟不在多,够用就行。她是不知道以前的丫鬟伺候原主伺候得怎么样,不过明光的服侍,她已经满意了。要不是明光坚决反对,她都想连洗浴也伺候得了。
“姑娘不如买几个丫鬟吧?”沉默寡言的明光,又开始刷每日的必然对话。
唐辞摇头,“这里不安全呢,还是不要让更多人卷进来了。”
明光真想说:求您不要这么善良!求您让更多人卷进来吧!我一定拼尽全力照顾好你们,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被当做十全佣人使唤啊!
唐辞和明光对视片刻,诚挚的目光,在对方漆黑的眸色转开后,也若无其事地转了开来。呵呵,还不奋起反抗啊。
一个下等丫鬟进了院子,看到姑娘闲闲地靠卧在青石榻上,一边的青年低着头为姑娘剥荔枝吃。丫鬟不敢多看,奉上一封信,“姑娘,嘉定又来信了。”
明光接过信,丫鬟下去后,他递给唐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