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台直球是每个台球爱好者的基本功。
所以江里三十个球完全入袋,盛千陵并没有感觉很稀奇。他扶一扶墨镜,好整以暇往沙背上一靠,手臂撑着沙扶手,嗓音清淡:“继续。”
江里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后往嘴里一塞,接着摆球。
少年长得年轻又好看,叼着糖棍的样子又乖又痞。姿势一摆,球杆一架,瞬间就构成了一幅养眼的画面。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三十个长台直球还是杆杆入洞,无一虚。
红球落到网袋里,出「啪哒」一声脆响,响了整整三十次。
这回盛千陵倒是挑了挑眉,对江里的印象微微改观了一些。
第一次和他对杆时,江里粗暴地开了红球,盛千陵原本以为他是个台球莽夫,却没想到颇有难度的长台球他也能驾驭。
最后四十个球是贴库直球,就是将白球和目标球都贴着台球桌的边,而且也要求杆杆落袋。
即使是盛千陵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百分之百做到,遑论江里这种毫无章法的草台班子。
盛千陵很清楚自己是在想方设法劝退江里。
他自己就是带着茫然的心结来到武汉,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分出一半时间去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球友。
江里对盛千陵的心思浑然不觉。
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被刁难,反而觉得被盛千陵这种级别的球手考验是合情合理的事。
贴库球虽难,江里却练习过无数次,几乎已经能确定它的进球轨迹。只要出杆不歪,他就能做到一击必中。
江里把弯一腰,俯下身体,又将臀部高高撅起来,开始击球。
这一次没有灌下的声音,可大理石球入袋相撞,还是清澈入耳。
江里站姿准确,视力绝佳,出杆稳定,每一颗球都从既定的轨迹里落袋。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江里忽然回头,脸上放浪不羁的笑容乍现,眯着眼得意地问:“师父,徒弟打得可还行?”
盛千陵一看桌面——
四十颗贴库球已全部打完。
而江里真的做到了杆无虚。
盛千陵:“……”
有这种实力还拜什么师啊……
江里满心欢喜地等着盛千陵开口。
哪知他说:“这种准度,就没必要拜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