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呆住的同时,王继周也跟着嚎了两嗓子。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真实有没有悲伤,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
面子事做完,王继周也披上白色孝服,问道这怎么一回事。
“大哥,不是弟弟我故意攀扯,娘……”
王曼进旁边洗手间,涂上肥皂擦下手上鼻涕,出来时正好听到这句。当即她皱起眉,三叔难道想把责任往她家头上推?
别开国际玩笑了好么?他们年前临走时老太太好好地躺床上,今下午才回来,房子都没收拾好,整个过年期间都在北京。
老太太出事就是跟谁有关,也不可能跟他们扯上关系。
王继周心里更有谱,三弟就是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给他扣上这屎盆子。所以这会他丝毫不着急,而是仔细地询问。
三言两语把话全都套出来,情况更让两人觉得麻烦。
还真有那么点关系,而且这点关系更让所有人头疼。有个人一直是这个家的禁忌,她曾深深地伤害过父女俩,也因作孽太多而最终作死。
虽然往事已矣,早已随风消散,但为了生活的开心,家里平常过日子基本刻意回避这么名字。
她就是苏明梅。
五年前她因聚众卖-淫被深圳警方逮捕,最终蹲班房去。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家日子越来越好,她也终于熬足了日子,出狱后被遣返原籍。
别说农村观念传统,就算再开放的大城市,苏明梅这种女人也是过街老鼠。在家她被兄嫂嫌弃,出门更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直接当着面说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与此同时,王家去年新开了养鸡场,又从村里招不少工人。来干活的人发现,给王家喂鸡比种地轻松,赚钱也比种地多。加上这些年修路、建学校还有各种上电视,十里八乡几乎所有人提起王继周,都得竖大拇指。
曾经的两夫妻,一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个如芝兰玉树美名远扬。这种心理落差,苏明梅受不了,不过她也清楚王继周不会再要她。
“她上门想谈赡养费,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家,就找到了我这。这事我哪能做主,娘也不可能喜欢她,一来二去俩人就吵起来。然后娘……娘她突然就不行了。”
说到这王继民难掩悲伤,仰头哀嚎:“我的亲娘哎,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儿子还没好好孝顺您。”
王曼坐在阴影处,越听心里越沉。如今她万分庆幸,因为担心天气冷,所以虞阿姨和弟弟留在了北京。要是跟着一起回来,知道这事指不定怎么糟心。
不过这事怎么听都蹊跷,倒不是逻辑有问题,而是王继民的态度太可疑。
哭那么伤心?
他是真的为老人去世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怪她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老太太摔瘫痪,可是王继民一手造成。
曾经他有过要老太太命的念头,当时老太太帮他洗衣做饭带孩子,几乎干了全职保姆的活。如今情况反转,一个瘫痪在床毫无剩余价值的老人,肯定更容易被舍弃。
“她是去找我爸?还是去找你?”
缓缓说出这话,王曼直盯着王继民,同时通知元宝注意留意他的面部微表情。事实证明她想太多,根本不用分析微表情这种高科技,王继民足足愣了有一会。
事已至此不用多解释,苏明梅压根是去找王继民的。
“三弟,这事我已经知道,我们收拾下东西,明天就赶回泉水村奔丧。村里肯定还有很多事,天这么晚我也不多留你。”
愣神地王继民终于想明白过来,这锅他不能背。
“曼曼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继周挡在闺女跟前:“别吓唬孩子,明天回村里,丧事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半推半送,他把王继民推出家门,转身回屋,就见闺女在换沙发套。拿起拖把,他清理着地面,随口问道闺女意见:
“曼曼,这事你怎么看?”
“爸你不都知道?要是还不确定,明天见到苏明梅,亲自问下就行。”
的确是没那么复杂,打扫干净家里,又把王继民弄脏的沙发套扔洗衣机。吃过晚饭,父女俩睡个安心觉。
一觉醒来,王继周开机就收到条短信,是虞虹发来的。在北京的继全也收到消息,顺便跟虞家通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