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乔笑了笑:“没有啊,那个时候是因为小,不懂事儿。”
“你一直很懂事,”韩瑾瑜一笑,“我下去了,”
虽然宋予乔嘴上说的是“没有啊”,但是看着电梯门关上,心里还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好像总算是送走了一尊大佛。
确实不愧是大厨做的饭菜,宋予乔看见小餐厅里满满一桌子的美味,色香味俱全,绝对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够媲美的上的。
这种水准,恐怕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平吧。
韩瑾瑜说的不错,他一走,宋疏影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了她钱似的。
宋予乔说:“姐,你现在应该常笑笑,要不然你回头生出来的宝宝也是一副扑克脸。”
宋疏影径直走到桌边,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就想要丢下筷子走人。
宋予乔给她盛了一碗燕窝粥,叮嘱:“一定要喝完。”
因为宋疏影和韩瑾瑜的事情宋予乔也不是太了解,依姐姐的性子也不可能对你全盘托出,所以宋予乔想要开解却也无从说出口来。
“姐,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自己好好解决,不要连累到孩子,”宋予乔说,“既然你都已经决定要把他生下来了。”
这也就是宋予乔对徐婉莉虽然是恨,但是到现在,她腹中的胎儿早已成型,所以她才会对徐婉莉一再容忍,少伤害一个生命,也当是为她自己不能作为一个母亲,做出的弥补吧,希望到下辈子,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
宋疏影低着头喝粥,搪瓷的调羹碰撞白瓷小碗,出清脆的响声,隔了许久,才说:“我有分寸。”
宋予乔一笑:“嗯!”
自小,宋疏影就比宋予乔要有主意的多,宋予乔记得,宋家尚且在乡下的那几年,有一个农家乐的大院子,每每从里面进进出出,都有一只看门狗,汪汪汪地乱叫。宋予乔拿鸡腿喂过它,也拿石头砸过它,算是金钱铁棒都用上了,可是它还是叫,但凡是宋予乔从前面经过,疯了一样冲过来,将脖子上五米的铁链一下子抻直了。
宋疏影知道了,看了宋予乔三秒钟,说:“有主意了。”
她就给狗扔了一大块肉,趁着狗在低头猛吃的时候,一点都不怕地走过去,将拴狗的铁链在柱子上绕了三圈,五米的链子连一米都没有了,狗吃了肉了想要往前走,就一下子抻直了。
姐妹俩看着狗,哈哈大笑。
那些小时候在乡下时候的事,现在还印在脑海里,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活灵活现。
晚上临睡前,宋予乔躺在床上,拿着手机,通讯录从头滑到尾,然后再从头滑回来,盯着“裴斯承”这三个字愣神。
明明知道是他帮了她,要不要打个电话说一声感谢?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裴斯承,她可能就真的要去天堂了。今天又帮她找到警局里去,虽然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宋予乔来说却是弥足深重。
最起码,要在今晚给裴斯承打个电话说一下的。
电话拨通出去,宋予乔心猛地一阵乱跳,几乎在几秒钟之间就重把电话挂断了。
还是短信吧,不用直接说话,现在对裴斯承说话,几句话就要脸红心跳了。
宋予乔编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昨天晚上救了我,今天又帮我在警局里找人,十分感谢。”
她怕裴斯承手机里没有存自己的手机号,落款注上了自己的姓名——“宋予乔”。
这样写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呢?怎么觉得这么啰嗦。
她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又删删减减,最后一句话浓缩成三个字:“谢谢你。”
送?
还是不送?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送的按钮,宋予乔差点从床上弹了起来,短信显示送达之后,她开始坐卧不安,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手机屏幕,看看裴斯承是不是回复了。
最后,当手机震动的同时,她就拿起了手机,看见是一个来电,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裴斯承。
宋予乔手指滑屏幕都有些颤,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喂。”
夜沉,人静。
万物静籁,一时间,真的好似处于一个没有真空包裹的真空层里,没有声音,只有细密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就算裴斯承现在不在面前,宋予乔也仿佛可以看得到,电话那头,裴斯承现在正在靠着酒柜慵懒的站着,或者举着一杯红酒,或者点着一支香烟,在暗夜里,用一种最深邃的目光,望着她。
静了几秒钟,裴斯承问:“谢我什么?”
宋予乔说:“谢你救了我。”
“拿什么谢?”裴斯承问。
宋予乔没有回答,但是这一次,裴斯承好像是要与她展开拉锯战一样,她不开口说话,他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宋予乔问:“你想要什么?”
电话另一头,裴斯承轻笑了一声:“要你,你给不给?”
宋予乔的呼吸一下子就被攥紧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凭空伸过来,将她紧紧地搂住,肺里的空气全部都被挤出来了。
“裴总,你要的,我……”
裴斯承直接打断了宋予乔的话:“嘘,先闭紧嘴巴,你听,听见什么了么?”
宋予乔细听,从话筒里,确实传来了海浪声,还有鸟鸣声,还有欢笑声,只不过人声有些远,只能听得清是欢声笑语,却不知道是谁在说,但是,心已经宁谧了下来。
过了有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裴斯承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海浪声中,好像是大提琴低沉悠扬的演奏:“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