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哭也是一种成长。
“艾艾,哭完了,就重站起来,你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张艾是在三天后,乘飞往美国的航班。
在临行前的夜晚,她写了一封信,手写的,地址是半山别墅,收信人是宋疏影。
写好信封之后,放在一边,手腕已经有些抖了。
台灯灯光下,她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想到要死,为什么会割腕,为什么会割右手,导致现在拿写字都没有力气。
张艾端端正正坐着,换了左手写字,写的歪歪扭扭,她直接把信纸撕的粉碎。
想要给韩瑾瑜和宋疏影两人留下一份好的回忆,现在却连漂亮的字迹都已经再也没有了。
但是,就算是用左手写出来的字,也是她自己亲写的,不是假的。
一张信纸,张艾从夜晚十点,写到凌晨一点,揉了揉眉心,看着信纸上好像是蝌蚪文一样的幼稚字体,笑了。
真的是重开始,就连写字,都要从头学起了。
她把信纸折叠起来,放进信封内,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想起今天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奶奶说的最后一句话——“张艾,要向前看。”
………………
隔天,上午。
半山别墅的张阿姨出去买菜,正好遇上了过来送信的邮差。
现在这年头,写纸质的信,真的是不多了。
不过,从这信封上的字迹来看,倒真的是娟秀漂亮。
宋疏影正推着婴儿车在花园里走动,听见张阿姨叫了一声:“宋小姐,你的信!”
“哦,谢谢。”
宋疏影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忽然想起了去监狱里看张夫人的时候,张夫人给拿来的那封信上的字,是张艾的。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单薄的一张信纸,然而信纸上的字,却让她大吃一惊了。
字体歪歪扭扭好像是火柴棍堆成的,比刚开始学写字的小学生都还不如。
只不过,能看得出来,她是写了很久。
宋姐姐: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c市了,或许乘坐航班在空中,或许已经降落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矶了。
提写这封信,我觉得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说,但是真正到落,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先说一声,对不起。
我知道你们不会怨我,但是我依旧会说一声,对不起。
我真的是一心想要报仇,因为你们伤害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家,就算是现在,我都觉得,如果我再见到你们,也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拉着你让你帮我参考衣服,给我换型,或者去参加派对,给我建议该如何追男生。
但是,你们又是给了我第二次性命的人。
经历过生死,感悟真的有所不同,第一次在火场中,我甚至不清醒,一直在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看了第一眼,是宋姐姐,第二眼,是韩哥。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两个人,是救我命的人,我会记住一辈子。
但是,现在,我真诚的说一声对不起。
其实,我原本是有一点喜欢韩哥的,但是韩哥和你才是真的很般配,而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我其实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的吧。
宋姐姐,其实你说的是对的,出去走走,去散散心,真的开阔眼界,真的心大,哪里都是舞台。
写到这儿我觉得我左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有些话以后还是邮件给你。
最后,不要嫌弃我矫情,预祝宋姐姐和韩哥:婚快乐。
………………
韩澈被判十年。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倘若是在监狱里,这十年,就会被无限期的延长再延长。
一天下来,他都好像过了一个月,乃至于一年。
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种生活。
适应之后,便开始白天出去去做一些力气活,或者放风,晚上回来睡觉,好像是纯粹的机械运动。
直到这个周末,门被外面的狱警打开,“韩澈,有人来看你。”
“是谁?”
“朱芊芊。”
韩澈愣了一下,在沉吟片刻之后,仍旧是起身,跟着狱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