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却吃了一惊,盯着爸爸道:“你刚才说啥?到陈老先生坟上烧香?他老人家走了?”
“刚才那位土先生说陈老先生已经去世了。”我伤感道:“十四年前,陈老先生也给自己推演过寿命,当时说自己只剩下十年寿命。这么长时间,咱们也没来看他老人家,唉……”
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妈妈的眼泪都出来了,道:“这么好的先生,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就说没就没了,他给用用去邪的事儿还在眼巴前儿,就跟昨儿才发生过似的。还有这灵石,就像是才戴在脖子上没多少天。”
“别说了。”爸爸眼圈也红着,道:“让用用先去吧,等你好了,咱们再来。用用,拜祭了陈老先生,再去看看你陈弘德叔叔,当年要是没有他,咱们也见不着老先生。”
“我知道,你们回吧,让我妈好好休息。”我将三轮车让给了爸爸,自己步行朝陈家村而去。
几里地的路,对于经常步行的我来说,并不算太远。
妈妈的身体也算是没有大碍了,无事一身轻,我甩开了步子往前赶,不多时就到了陈家村的村口。
村口处是一条直通东西柏油路的宽阔大道,往北直行约摸半里,就有栉次鳞比的瓦房出现,那便是陈家村的居民了。
十四年前,我和爸爸、妈妈来到陈家村,那村子整齐、干净的很,房屋都体体面面,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村民个个容光焕发,像是生活在仙乡里的人物。
这次再来,村子似乎已经变了模样,虽然依旧整齐、干净,房屋也体面,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但是具体说到少了什么,我又说不上来,走了一路,直到快走到陈汉生老先生的家门口时,我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应该是少了精气神。
这个村子,似乎没有灵魂了。
我又莫名地多了些伤感,走到陈汉生老先生家门前准备去敲门,却吃了一惊,那门上的铁环上套着一柄大锁,锁上隐隐已经有了锈迹,显然是许久都没被动过的模样。
再看四周的院墙,斑驳陆离,几乎是起了一层的砖头皮。
这是好久都没有人住了吗?
难道真被土先生说对了,陈汉生去世了,曾子娥失踪了?
那陈弘德呢?
陈弘德不是也在这里住吗?他去哪儿了?
我又看了看西院,那里的小门楼也是无比凄凉,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居住的迹象。
我在门外徘徊了好一阵,心里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又过了片刻,我决定往院子里张望一下。
我绕着墙走,寻到了一处摆放砖头的垛子,登上去,扒着墙头,正准备把脑袋探进院子里,不提防肩膀上一痛,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了一样,我“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但也就是刚叫一声,一股大力就把我往后搬了下去。
“啪!”
我从砖头垛上摔了下去,正儿八经的仰八叉跌的我七荤八素,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一张脸已经凑到了跟前,从上到下盯着我,眼中散发出两道凶狠的光芒,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赶紧爬了起来,反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是你把我拽下来了?”
那人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是很敦实,一张国字脸上眉浓眼大,两片嘴唇红润厚重,两撇八字须威严而有生气,看上去正义凛然,邪气不侵。
这模样让我瞬间就忘了他刚才摔我的仇恨,但是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他显然对我完全没兴趣,眼中依旧是闪烁着凶狠凌厉的光芒,刺刀一样扎在我身上,道:“再问你一遍,你是谁?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是吴用,就这附近吴家村的人。”我感觉再不说实话,真有可能被他毒打一顿,所以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赶紧自报家门,老老实实交代道:“我以前被陈汉生老先生救过命,这次来是想看看他老人家,但是看见他家门锁着,还有陈弘德叔叔也没有踪影了,所以就想往院子里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吴用?”那人听我说完,脸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我惊奇道:“你认识我?”
“老族长十四年前救过吴用的命,我知道。”那人说:“但是你是不是吴用,还要看信物,把老族长十四年前交给你的信物拿出来看看。”
“信物?”我惊诧道:“什么信物?”
“就是老族长救过你之后,交给你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