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安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明德帝背手而立,站在窗边沉默片刻,“那末皇后如何?”
行安道:“皇后娘娘那会儿也奄奄一息,奴才见婢子们抽出来的垫子上全是血,只是承蒙圣上天恩,佛祖保佑,娘娘福大命大,靠得一支千年人参保住了性命。”
行安停顿一下,抬眼偷瞄皇帝脸色,小心翼翼道:“奴才问了当时在场的产婆奴婢,她们皆道娘娘一心保子,却仍天从不人愿……”
明德帝抬手轻摆两下,行安立即闭了嘴,磕了头后躬身告退。
顺安见皇帝脸色阴沉,想了想默默退下,出了大殿招来一跑得快的小太监,叫人赶紧把康乐公主请来。
不出片刻,湛莲便来了,她自顺安嘴里得知噩耗,急忙踏入内殿去找哥哥。
哪一家哪一户不希望多子多福,福泽绵长,皇家子嗣丰盈,更是江山社稷之福,三哥哥短短一年间,竟一连失去了三个孩儿,他岂能不难过?
湛莲跨过高槛,透过紫檀八仙过海镂空屏,见湛煊鞋也未脱正面躺上宝榻上,一手遮目,一手搭在胸前,闭目似在假寐。
她轻轻走近,见那棱角分明的凉唇紧闭,即便躺着也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湛莲不免有些心疼,犹豫着该不该唤他。
谁知原紧绷的俊脸忽而柔和,唇角也弯起了一个弧度,湛煊并不睁眼,只懒懒道:“来了怎地不作声,想吓哥哥么?”
湛莲反而被吓了一跳,“哥哥怎知是我?”
湛煊撤开遮在眼上的手,深邃黑眸带笑,“莲花儿的香气,朕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得到。”
湛莲好笑,“三哥哥愈发像小狗了。”
说罢她拎裙往龙榻上坐下,湛煊并不起身,只往里头挪了挪,让她坐着舒服些。
“哥哥,我听顺安公公说了,怪只怪小皇侄福薄,你莫要太伤心了。”湛莲覆上湛煊放在胸前的大手,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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