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不知道怎么,怎么审,但,但确实不是。”顾红星面对陈秋灵的咄咄逼人,有些退缩。
“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穆科长示意陈秋灵声音小点,说,“比如,现场的手印,根本就不是凶手的?”
“不会,这么鲜的手印,肯定是刚刚留下不久就被我们提取到的。”顾红星说,“我也排除了死者及其父母,那么就不会有其他人去她家橱柜里留下掌纹了。”
“确实没有其他人可能去她家接触橱柜。”冯凯很是失望,此时陷入了沉思。
“你说鲜的就是鲜的了?说不定是以前打家具的人的呢?”陈秋灵说,“这时候不能动摇军心,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撒谎?”
“很久以前的掌纹是刷不出来的。还有,偷拍也是流氓罪,他为了躲避打击,撒谎也有可能。”顾红星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他有作案时间,案当晚他的去向他自己都说不清。”陈秋灵说。
“那,那,那说不定他又是去偷拍了。”顾红星仍然小声地做着回应。
“那他直接交代了不就好了?明明知道警方怀疑他杀人,还这样兜圈子。”陈秋灵说,“承认流氓罪比杀人罪要轻得多吧?我当了一辈子侦查员,也没遇见这么拎不清的人。”
现场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顿时都陷入了沉默,陈秋灵接着说:“你就敢保证你不会看错?是技术,总会有错吧?这么多人的直觉感受,比不上你这个愣头青的技术?”
这句话似乎煽动了侦查员和派出所民警们的情绪,大家都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直觉,认为张建设确实就是凶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陈秋灵见大家都来支持他,开始有些得意扬扬了。
冯凯拍了拍顾红星的肩部,让他不要再接话了。
穆科长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侦查和技术出现了意见分歧,那我们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各位刑侦科的伙计呢,你们继续轮班审讯。冯凯和肖骏,你俩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还是对全村的男人进行摸排,一个个排除,总是能找出有疑点的来。对了,尤其是我们抓了张建设以后,那些表现很反常的人。”
“看吧,因为你的好兄弟,咱们的捷径走不了喽。”肖骏笑着拍了拍冯凯的肩膀。
这总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让顾红星心里很不舒服。
“没事,好久没玩过撒网摸排了,这不是我们刑侦的‘三板斧’之一吗?正好重捡回来玩一玩。”冯凯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拍了拍顾红星的肩部表示安慰。
“嘁,搞得好像你以前摸排过似的。”小秦说道,“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呢。”
“就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技术,就要大动干戈的,值吗?”陈秋灵摇着头说道。
穆科长比陈秋灵资格老,急躁地说道:“又没让你去排查,你有本事快点审下来,我们都省事儿。”
返回公安局的路上,顾红星心事重重。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如果真的是自己错了呢?这些战友岂不都是在浪费劳动力吗?
(1)
四套:口罩、头套、手套和鞋套。
(2)
现场通道:痕检员抵达现场后,会固定地面有价值的痕迹,并用粉画好,没被粉圈到的地面就是其他勘查人员可以踩踏的地面。
(3)
中心现场:一起命案中,尸体是整个现场的中心,所有的犯罪活动都是围绕尸体进行的。因此,尸体所在的范围就是中心现场。
(4)
约束伤:指凶手行凶过程中,对受害者约束的动作中,有可能控制了双侧肘、腕关节或膝、踝关节,造成受害者这些关节处的皮下出血。
第五章捞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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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顾红星的焦虑就更加严重了。因为马法医从尸体上提取的擦拭物里,检出了留下精斑的人的血型是a型,而张建设的血型也是a型。不过,马法医说过,死者的下体被割裂,所以血型检验有可能会受到污染。而死者张春贤的血型恰恰也是a型,这个做出来的精斑血型有没有被污染,连马法医也不敢打包票。加之张建设一直没有低头认罪,所以给顾红星留下了一丝希望。
摸排工作虽然是侦查工作的“三板斧”之一,可也是一项异常艰苦的工作。顾红星咬着牙,决定跟着冯凯、肖骏一起,承担了对全村人员排查的重要任务。一家一家清查,一户一户梳理,对于重点人,又要多方面印证案当时有没有作案时间,如果排除不掉的,就又要打听事后这人有没有反常迹象等等。总之,梳理清楚全村人的亲友关系,就花了他们两个多礼拜的时间,然后他们又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排查完了所有的重点人。
眼看着,五月份了,天都暖和起来了。
冯凯每次查否
(1)
一个重点人,内心都会十分暴躁,可是看到顾红星更是忧郁焦虑的模样,就暴躁不起来了。冯凯安慰自己,当了好几年刑警,也从来没有像这起案件一样,沉下心来细心排查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好好体验一把摸排工作的艰难困阻吧。这样看来,现代的工作还是要幸福很多,毕竟有那么多科技作为支撑。而当年自己一直不相信技术,实在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