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得差不多了,晋珩从衣襟里拿出来一个绸布包裹着的东西,递过去,道“这是我送给你的及笄礼物。”
魏吟秋接过来,打开,看到是一支雕刻成牡丹的翡翠簪子。
“真漂亮,这翡翠的成色真好。”
“是我找了许久的翡翠原石来雕刻的,喜欢吗?”
“你亲手雕的?”
“嗯。”
魏吟秋第一次知道他还有这手艺,举着簪子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不由感叹“太傅,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晋珩失笑,“我不会的东西很多,只是偏巧与郡主有了相近的爱好罢了。”
“那你从前怎么没提过?”
“技艺浅薄,不堪炫耀。”
魏吟秋觉得他真是谦虚了,这簪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好像一枝真实绽放的绿牡丹,没个十年的手艺是做不出来的。
她虽然常常雕刻木头和树叶,却未曾在翡翠玉石上动过手,实在是怕自己手艺不精将价值连城的宝贝给做成废料。
她看了看晋珩,又看了看那簪子,顿时两眼放光,揪住了他的衣袖,“太傅~”
每每这个时候,晋珩总能被她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她扭捏的模样,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随即摇头,“不可。”
“你就教教我嘛,我真的很想学。”
晋珩义正辞严道“臣平日公务繁忙,恐无暇教授郡主雕刻技艺,郡主若真心想学,想必宫中不乏手艺比臣精进的技师。”
“可是……我就想让你教嘛。”魏吟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马上就可以搬出宫去住了,永宁居离晋府又不远。”
“郡主,臣说过……”
她打断他拒绝的话,语气瞬间染上了几分伤感,“晋珩,我今日及笄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别人可以向我提亲了,你再推开我,以后我就会嫁给别人。”
她顿了顿,仰头静静地望着他,问“你希望我嫁给别人吗?”
他微微拧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希望”二字。
……
之后,魏吟秋便时常出入晋府。
晋珩真的很忙,有时候她从白天等到日落都见不到他回府。
名义上她是来学雕玉的,实际上他根本没亲自教过几回,她常常都是跟着他请来的技师学习,然后一个人对着一块石头倒腾一整日。
后来京中开始传出流言蜚语,太后便下令禁了她的足。
她被关在永宁居里,依旧在雕刻那些破石头,这比雕木头、雕树叶难多了,有时候倒腾一天连个轮廓都没倒腾出来。
她的手指被磨破了,出了血,裹了好几圈纱布。
她以为自己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晋珩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偷偷翻墙进来。
夜黑风高,一个黑影忽然落到了窗前,他迷晕了守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屋门,却和站在凳子上端着水盆的魏吟秋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瞬。
“怎么是你!”魏吟秋连忙稳住乱晃的水盆,将其放到了一边。
她赤着脚从凳子上跳下来,一下子扑进了晋珩的怀里。
“怎么不穿鞋?”晋珩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提了起来,往里走,将她放在了桌案上。
魏吟秋坐在桌上晃着洁白的小脚丫,笑嘻嘻道“我本来都要歇下了,忽然听到动静,还以为是什么采花大盗。”
“所以那盆水是用来泼我的还是砸我的?”
“哎呀,我又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