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序被捆着押入了山寨,寨主是个高大的壮汉,穿着虎皮做的衣裳,坐在上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你是军中将领?”
魏槐序直视他,冷冷地道“如今前方战事吃紧,你们在后方不支持便罢了,竟然还敢劫持军资,身为东临国的百姓,真是丝毫不在乎国事!”
“我呸!”寨主轻嗤一声,道“纵然我们在乎国事,又有何人在乎我们的死活?那些都城里的贵胄穿金戴银,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连温饱尚且不得解决,家破人亡,又何谈国?”
“皇上明明已经大开国库,让各城接纳流离失所的百姓,你们为何还要为寇?”
“开的国库,送来的银钱都入了贪官的兜里,我们何曾沾到分毫?说是接纳流民,入了城仍旧居无定所,只能沿街乞讨,饿的饿死,病的病死,这算什么良策?那些高官拿着百姓供养的俸禄,又何曾真正走入过百姓之中?尽说些冠冕堂皇之词,办的没有一件实事!”
“怎么会……”魏槐序听着他的话,心间震颤。
“你也是高官之子吧,自然不会明白。”寨主嘲讽地勾了勾唇,随即让人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道“我不会杀你,正如你所言,前方正打着仗,你是将领,杀了你会动摇军心,我虽非良善之人,但也做不来此等祸国恶事,不过物资我们既然已经劫了,你只能拿走一半。”
魏槐序此时人都落到他们手里了,自然也没什么底气与之谈条件。
他正准备认栽,这时忽然有寨子里的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大喊着“报——报告寨主,有人打进来了!”
魏槐序怎么也不会料到,再见魏冬晨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身穿铠甲的少年,骑着高头骏马踏风而来,高高束起的墨上飞舞着两条朱红色的带,手持一支红缨枪,枪上血迹未干。
远远走来,他脸上漾开熟悉而张扬的笑,“太子哥哥,好久不见!”
……
他们最终夺回了近九成的物资。
魏槐序这才知道,魏冬晨在大军启程的第二日也离开了磐都城。他隐姓埋名,混入了军队之中,凭着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如今已经混到了千夫长的位置。
“原来最近军中常谈的怀英小将军就是你啊。”
“将军还不敢当,不过是将士们叫着玩的。”魏冬晨笑着挠了挠头。
魏槐序轻轻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笑着道“好啊,偷偷参军,深藏功与名,你爹要是知道你如今的建树,只怕要连夜去祖宗陵前烧几只香。”
“然而他恐怕事先要将我收拾一顿,大骂我又瞎跑出来鬼混。”
“皇叔哪里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魏冬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管他,这件事你可要暂时先替我保密啊,我如今在军中不叫魏冬晨,叫怀英。”
“好,看在你今日救了我的份上,我姑且替你瞒着。”
“还是太子哥哥懂我。”
眼见快到军营,魏冬晨便准备请辞了,“我是得了消息私自带人前去助你的,这会儿就先回去受罚了。”
“待我回去必会向大将军禀明,不会让你受罚的。”
“如此,就多谢太子哥哥了。”魏冬晨坐在马上朝他拱手示礼,随后与一同前来的士兵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魏槐序按照承诺,回到军营便向柳煜说明了情况,但是魏冬晨私自带兵离开军营是重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