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从云山寺回来之后就病倒了,整日咳嗽不止,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因病态而越苍白,连床榻都下不得,脆弱的模样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似的。
这天甚至咳了血,把魏槐序给急坏了,给她派了医术最高的御医,用最上乘的药材。
但是几日过去,她始终不见好转,他甚至将柳丞霖都给请进了宫里来。
要说起来,清莺与柳丞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从前在一个府上时,一年到头都可能见不到三回,后来她入了宫,便再也不曾相见。
柳丞霖虽有入宫门的令牌,却每每都去往凤栖宫,一步也不曾踏入宝仪宫。
清莺面对他时,心里总难免感到不适。
好在,她此刻不用直观地面对。
隔着一层纱帘,柳丞霖公事公办地声音传来“劳烦娘娘伸出手。”
随即,纱帘下面伸出来一节纤细的皓腕。
他将手搭上去,认真地号脉。
渐渐的,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底隐隐有些震颤。
许久,清莺问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御医说我是寒气入体引的旧疾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好。”
“御医只会同皇上说实话。”
她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柳丞霖收回了手,道“御医说的没错,你仔细休养一阵子会好的,只是过程比较久罢了。”
“嗯,有劳了。”清莺与他讲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颇为不悦,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
按理来说,好好的待在宫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病倒?
“几日前去了一趟云山寺。”她如实说道。
“难怪了。”
“怎么了呢?”
“你不知道磐都城附近就数云山寺的露气最重吗?何况前阵子连下了几场秋雨,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还乱跑去那里做什么?”
她一时哑然。
“罢了。”柳丞霖站起身,“你如今是娘娘,我不过一个民间大夫,哪有什么立资格说你?我去给你开一副药,叫余月每日熬煮,早晚膳后服下。”
柳丞霖在外游历行医半年多,日前才回到都城,并不知道余月已经死了。
清莺也没打算解释,只默默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低低应了一声“嗯。”
柳丞霖被宫女引去了偏殿,写好了药方,抬头看到对面站着的桐夏,问道“余月呢?”
“余月姐姐……”桐夏垂下眼睫,低声道“余月姐姐已经死了。”
“什么?”柳丞霖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还有些恍惚,“她……怎么死的?”
“受奸人所害。”桐夏并不打算细说,走上前去拿起药方,问道“娘娘服用这药就能好起来了吗?”
柳丞霖看得出来她不想细说,也就没有强求。冷哼一声说道“她要是不和疏疏姐争,哪里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桐夏皱眉看着他,“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