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二人,清莺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夜晚,清莺沐浴过后半躺在美人榻上,旁边几个小丫鬟围着她拿着干净的帕子一点一点地帮她绞干头。
桐夏从净室里出来,怀里抱着她换下的衣裳,刚走了两步,忽然有个东西落出来砸在她的脚上。
她吓了一跳,弯腰一瞧,现是一支银簪。
“姑娘,你的衣裳里怎么会藏了一支簪子呢?”
清莺看去,蹙了蹙眉,转眸看向另一边放在妆奁旁的另一支一模一样的银簪。
“这是何时到我身上的?”
桐夏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自然是不知,今日随侍在清莺身侧的只有余月,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旁人或许更不知晓了。
她揉了揉眉心,道“今日除了世子,与我走得最近的便只有太子了。”
桐夏瞪大了眼“姑娘是说这是太子殿下赠与您的?”
她点了点头。
“天呐。”另一个小丫鬟惊诧道“咱们姑娘竟被太子殿下相中了!”
“姑娘要做太子妃了吗?”
清莺连忙喝止她们“休要胡言,不过是一支银簪罢了,能说明什么?今日之事你们听一耳朵就好,若让我知道谁出去乱嚼舌根,我便拔了他的舌头,卖青楼!”
屋内一众丫鬟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喘。
清莺抚了抚自己的秀,感觉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慵懒地摆了摆手,朝着内室走去。
“你们都退下吧。”
“是。”丫鬟们收了用过的帕子便一一退了出去。
月上柳梢,躺在床榻上的清莺再度失眠了。
又是因为魏槐序。
先前不知其身份,只是出于担心他的安危,如今,是担心他真如那丫鬟所说是他相中自己。
清莺倒不是自信有让太子一见钟情的魅力,而是她太清楚自己所具备的价值。
无论是于柳家而言,还是于皇家来说,她都会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若圣上与太子的关系当真如坊间传言那般势同水火,那她无疑是太子稳固地位最好的垫脚石。若他们父子关系和睦,娶了她,更是如虎添翼。
柳家或许并不想攀附皇室,毕竟柳家如今的地位已经非同一般,柳煜手握兵权,若她再成为太子妃,树大招风,恐惹帝王猜忌。
但若是太子执意要娶她,她也毫无办法,爹娘平日固然宠她,却也不会为了她与皇室为敌。
她倒不是排斥嫁给太子,因为她自幼便知自己的婚事自己是做不得主的,嫁给谁她并不在乎。只是她真的不想卷进那些纷争,即便将来太子顺利登基,她当上皇后,却也要被囚困于那高墙之中,当一只普天之下最尊贵的笼中鸟。
那不是她想要的。
可偏偏她的命运向来由不得自己。
“唉……”她长叹一声,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又风平浪静过了两日,清莺正在院里的花藤架下荡秋千,潘氏身边的丫鬟木槿忽然送来一封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