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不由地一愣,心里紧张地揪了起来,“是晋太傅吗?”
谢娇英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是宋家三郎。”
“宋家三郎?!”
清莺回想这个人,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在去年的秋猎上听哥哥提过一嘴,说前年秋猎夺得魁的便是那宋家三郎,名唤宋长润。
“那宋家三郎虽说才貌皆不如晋太傅,但好歹曾是个探花郎呢,自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就算是不顾及死去的贤亲王,皇上也不会随意给郡主安排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夫君,毕竟事关皇家颜面呢。
清莺皱了皱眉,“我记得那宋长润如今不过二十一,就已经纳了三房妾室了。”
“那不是还没娶正妻呢吗。”谢娇英打趣道“皇上自己后宫的妃子名姓都记不全,哪里会在乎臣子有多少姬妾?”
清莺却只觉得惋惜。
永宁郡主与晋珩经历这么多的波折,终究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此时的永宁居内。
魏吟秋将屋内能砸的都砸了个稀碎,她坐在一堆残瓷碎片之中泪流满面,哭得哽咽“为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躲过了和亲,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她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晋珩来的时候,她正赤着脚踩在破碎的瓷片上,握着狼毫笔在御赐的牌匾上画王八。
她的衣衫凌乱,手上脚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正往外冒着血,有的已经凝固,她却浑然不觉。
“郡主,你别这样。”他走过去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毛笔。
魏吟秋转头呆愣愣地看着他,“你来了……”
“嗯,我来了。”
下一秒,她抓起桌子上的砚台便朝他砸过去,沉重的砚砸在他的胸膛上出一声闷响,随后落在地上,泼出来的墨将他身上的白衣染脏。
他疼得皱眉,却没吭一声,只是看着她,问“闹够了吗?”
“没够!我要闹到勤政殿去,凭什么他可以任意安排我的亲事!就因为他是皇帝吗?若当年没有我父王,他哪里能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住嘴!郡主莫要胡言!”
“我胡言?”魏吟秋戳着他的心口,冷声道“晋珩,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你为他鞠躬尽瘁,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他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等哪一天他榨干了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你怕是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哦,不对……”
她讽刺地勾了勾唇,“野狗好歹还能跑能跳能喘气,只怕你最终的下场不见得比我父王好多少。”
当年贤亲王死在边境,带回来的时候,内脏都被掏空了,只剩一具空荡荡的尸身。这一直是魏吟秋心里的痛,她从前不愿提及,现在却在扒开血淋淋的伤口给他看。
晋珩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的脚受伤了,我给你处理一下。”
魏吟秋心中郁结至极,仿佛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
晋珩却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给扛起来走进内室放在了床榻上。
他让人拿来一只药箱,还有一盆清水,亲自为她处理身上的伤口,动作轻柔细致。
魏吟秋一动不动,一言不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