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撇嘴,道“原来皎皎不是在担心我,只是怕担责吗?”
“不,不是的……”清莺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有些局促地捏紧了衣裳,道“阿序,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子。”
“别紧张。”他笑了笑,“本宫的身子素来康健,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催情散罢了,怎么能伤得到本宫?”
清莺看他的确没什么异常,便将心揣回了肚子里,随即转移了话题,“你说,尉迟无忧为何要在这酒里下催情散?”
魏槐序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原本他今日是想邀你前去小酌一杯,邀帖都送到了大将军府,若你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他不至于这么蠢,明目张胆地在酒里动手脚。”
“你的意思是,动手的另有其人?”
“还不能确定,本宫去半闲居赴约之前已经提前命人在附近潜伏,尉迟无忧此刻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是不是他所为了。”
说着,魏槐序忽然往殿外瞧了一眼,便站起身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腕朝殿外走去,“先不想这些糟心的事了,本宫带你去看夕阳。”
清莺心想着,夕阳有什么好看的。
但嘴上到底没说出什么婉拒的话。
东宫不愧是太子的宫殿,处处都透着富丽堂皇,除了高大宽敞的殿宇,殿外的一草一木也都是宫人们精心打理过的。
魏槐序搂住她的腰肢带着她飞身上了屋顶,坐在琉璃瓦上,一抬眼便能够看到满天瑰丽的晚霞,如同胭脂浸染的绸缎,软软的铺在淡蓝的天幕,圆盘般的巨大红日已经有一半被掩埋进了地平线,一阵风吹来,带着十月清冷的凉意。
她常居内宅,无聊的时候其实看过很多次夕阳,但是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的心境,这样的轻松自在。
魏槐序侧头看她,有风将她的长吹拂过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嗅到了淡淡的文心兰香味,他将一缕丝捻在指间把玩。
清莺也看向他,双手撑着脸颊,问道“阿序,我还从未问过你为何会选择在秋猎上请求陛下赐婚?”
“因为我急于在你的名字上烙下自己的专属。”
“为何?”
“快没有时间了,我怕晚了你被旁人抢了去。”
“什么没有时间了?”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魏槐序笑了笑,说“你不过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我怕到时候去提亲的人太多,踏平了大将军府的门槛,我就排不上了,所以早早就先预定啦。”
清莺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无奈道“我有那么招蜂引蝶吗?”
“皎皎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清晰呢。”
“是吗?”她弯眸浅笑。
其实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好看的,当今世道,女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可为福兮,亦可为祸哉。
她一时也说不清自己这副容颜算是福还是祸。不过若能以此让魏槐序心生危机,从而对自己真心相待,她倒觉得算得上是幸事。
“嗯。”魏槐序看着远处,日暮西沉的度很快,几乎是转眼间就没入了地底,云霞也换了衣裳,由瑰丽的赤橙变成满天的墨色。
“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清莺点了点头。
魏槐序带她落了地,又让宫女拿来自己的大氅给清莺披在身上。
“夜里风凉,可不能冻坏了我们家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