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一口气干掉,哪怕是醉了也好过这样清醒着!
可到底她不能任性,顾冬凝心底苦笑,她这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连嫉妒和怨愤都似乎不给她半点理由,甚至是任性的喝醉了也不是她可以有的权利,因为这种情况下如果她醉了恐怕最后狼狈的只能是她自己!
顾冬凝拿着手里的高脚杯晃了晃,她缓了呼吸,冲着凌霜举起杯子,不卑不亢的,“凌小姐,很抱歉,我对酒精过敏,只能喝一点!”
说完,她举着杯子沾了沾唇边,非常敷衍的对饮,甚至唇畔都未湿润!
凌霜看过去,这会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顾冬凝淡淡然然的坐在那里,眉目间没什么特别的色彩,她这样,反倒是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凌霜唇线抿紧了,视线望出去落在顾冬凝的脸上,半响她才拿起自己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高脚杯放下时与桌面轻碰发出细微的叮声,合着女人悦耳带笑的声音缓缓的蔓延出来,“顾小姐既然真的不能喝酒那就不要喝了,我这杯就当是道歉。”
她眉角轻扬笑着的样子充满挑衅,顾冬凝抬眸望过去,她心里明白凌霜的尖锐针对的是什么,心下涩然,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她的自尊和骄傲,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将狼狈肆无忌惮的暴露在外人面前。
墨成钧眸光从顾冬凝脸上抽离回来,看她并未强硬去喝酒男人蹙起的眉心稍稍松了下,男人身子稍稍往后压了下,慵懒姿态下却难掩心情的紧绷。
她故作轻松淡然的笑容落在他的眼底刺眼的很,墨成钧看他这样就觉得不爽,刺挠的话到了唇边却还是硬生生压了回去,男人眸光轻敛,到底是收回了视线。
他的沉默,似乎是在默许凌霜的尖锐和嚣张,顾冬凝余光扫过去只觉得轰然难过,她垂着头静静吃面前的牛排,却觉得好笑,到底让她过来是干什么呢?!
到底她自己这么狼狈的打车过来是干什么呢?!
她就算是知道了那个亲昵喊着他名字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模样,那又如何?让自己愈发的清醒吗?
顾冬凝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荒唐和悲哀,盘子里的牛排被她无意识的切割成极小的一块块,可她却没有一块放到嘴里,强迫症一样将切割过的牛排再一遍遍的切的更小一点,似乎她只是需要用这样机械的动作来缓解还未及安静下来的心跳。
凌霜咬着唇看向墨成钧,他或许没注意到,可她却看的清清楚楚,男人一晚上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的落在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身上,频繁的让她心底焦躁而阴郁,这样的墨成钧她并不熟悉,而她更是不喜欢他这样。
气氛僵凝,菲恩显然是这一场无声的刀光剑影中最无辜的那个,他坐立难安,想着法子的缓和气氛,偏偏导向不对。
“Sera,你来这里呆多久?之前让你过来都不过来,这次我可以带你好好逛逛。”
“我来找他的。”凌霜抬起下颌朝墨成钧的方向奴了下,“他回国后我再回去。”
想了想又看向墨成钧,“你什么时候走?”
墨成钧眉梢蹙了下,他抬起头来看向凌霜,但显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冷冷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凌霜看他一眼却也不接话,菲恩挑起来的话题就此结束,他只好尴尬笑笑,不遗余力的再问,“Sera,你准备住哪里?”
“……”
菲恩问完,现场却是一时沉默,凌霜眯着眼抬起视线看向墨成钧,却得不到任何反应,顾冬凝看过去时就见到凌霜嘴角那一抹怒意升腾的笑意,“成钧住哪里我住哪里!”
切牛排的刀突然失控的在盘子上划出道刺耳的声音,顾冬凝捏着刀柄的手腕有些抖,她甚至有种错觉,要用力的控制才能避免自己突然扔出去伤人。
顾冬凝抬起眼来,她不曾想过破坏任何人的感情,包括墨成钧在内。
可凌霜这样当着她的面毫不掩饰的说话,完全都不曾顾忌过她的感受,这让顾冬凝的脾气瞬间被挑了起来,她也不是拿刀子逼着墨成钧跟她结婚的,他们之间的婚约协议条款清晰的很,无论凌霜和墨成钧之间有什么纠葛,都跟她顾冬凝没有什么关系。
哪怕是她后来爱了,可他不也清醒冷静的提醒过她,不要爱上他的吗?
她已经在努力的收回这种心情,现在这又是要怎样?!
顾冬凝放下手里的刀叉,声音透着讥诮的冷意,“这么说,我要给你们倒地方吗?”
眉眼轻轻弯出一个笑弧,可眼底却浸入不到半点的笑意,顾冬凝用力压着胸腔间剧烈的起伏,她也不等凌霜回话转过头去看墨成钧,“你若是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墨成钧你可真幼稚!”
她咬着牙,声音起伏间隐约有怒气,他给她说明白了,她不会那么讨人嫌的巴着他不放,何苦这样来刺激人,更甚至有些侮辱人了。
可哪怕这样,话说出来的瞬间,她还是觉得委屈,按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几乎泛白。
好生气,好郁闷,好想咬他一顿!
顾冬凝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个男人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