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和在旁边听得真真的,心里也挺同情夫人的,就劝他说:“唐大夫都说那药恶心了,您怎么还非让夫人吃?”
高斐斜了了他一眼,让他把还想再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下值后听说小袁氏这么眼巴巴地等着他去,心情就莫名地好,脚步轻快,嘴角含笑,就差一边走一边哼小曲了。
袁璐是连用夕食的胃口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高斐给的到底是什么药,不吃东西的时候就没事,也就是身上热一些,可只要一吃东西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什么胸闷气短都来了。
点心的时候用了一碗燕窝,又是吐了个天昏地暗。
高斐颠着去了她的院子,没在屋里看到人,问了丫鬟说小袁氏一天都躺在里头。他眉毛一挑,掀了帘子进去。
袁璐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才掀了眼皮,见来人是他,二话不说,拿起手边的书就砸过去。
一本书轻飘飘的,她手上也没力气,高斐稍微侧了侧身就避过了。
“平白无故的,你这又是发什么脾气?”
袁璐也不看他,先让青江绿水等人下去了。
等丫鬟都走了,她才开口道:“你早上给我留的什么药?”
高斐也坐到榻上,调整了姿势也歪了靠在另一边,“还能什么药,当然是让你能有喜脉的药,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说到这儿,她轻轻笑了笑,“是不是味道太好?你这娇生惯养的喝不下?”
袁璐被他这幸灾乐祸的口吻气的不轻,胸中气闷,又是一阵恶心,又是干呕两声。
高斐看她这样了才坐直了身子,喊了人进来服侍。
青江绿水两人一个拿着漱口水,一个拿着银制小痰盂,很久就到了袁璐身边。
袁璐干呕了很久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高斐这头也喊了二和把唐大夫给请过来了。
唐大夫来后,高斐屏退了人问他道:“这药性怎么如此霸道?”
唐大夫上前对袁璐拱手道:“还让小的为夫人诊脉。”
大概过了一刻钟,唐大夫才收了手,蹙眉道:“照理说这药性确实是会让夫人有恶心、体热的反应,但按道理不应该到这种程度才是。想来应是夫人体质偏弱,才成了如今这样。”
高斐问:“那可有药解?”
唐大夫摇摇头,“这药本是一天一剂,明日开始停了药,应该就能缓解。”
袁璐刚折腾了一遭,有气无力地瞪高斐,“您拿这种药同我开玩笑,可是嫌我命太长?”
虽说在外人面前被这么埋怨,高斐觉得颇失颜面,但看她钗横鬓乱,脸色惨白,一时便又说不出责怪的话。
唐大夫走后,袁璐让青江上了热茶。她喝了茶总算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高斐心有愧疚,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谁料到还会出这样的岔子。
袁璐喝完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他说:“老太太那里,您可想好怎么交代?她身子也弱,受不得刺激,莫要最后也惹得她伤心落了病。”
高斐正色道:“这事既然要做,便要将其他人都瞒住。倒也不是不相信老太太,只是如今姜程氏和姚程氏多在她屋里走动,万万不可被这些人知道些什么。至于老太太的身子……”他顿了顿,“她性情疏阔,如今日子又过的和顺,我已同她说了你胎像不稳……”
袁璐也懒得和他说了,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她是怕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让老太太伤心,而高斐却觉得反正事先已经跟她娘说了会保不住,所以到时候就算没了也是情理之中。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懂老人对孙辈的疼爱之心呢。昨天听他说凡事交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完全之策……
天色渐晚,袁璐不想和他说话就让人进来准备夕食。本已做好又是两个人一起用饭的准备,高斐确实衣袍一抖站起身来,道:“我去邱氏那里用,你自己歇着吧。”
袁璐随口应了一声,有意无意地往他下半身瞥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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