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田鸡捉的差不多了,几个衙役手脚麻利地扒皮去内脏。
张倾见谢元娘在准备辣蓼草,就知道她是要做水煮田鸡了。
张倾拿走了两只收拾好的田鸡,走到自己垒起的小灶台上,放油下野葱爆锅,然后注水。
水开的时候,放了一小碗儿张长安在镇上买的大米,细细地等着米煮成白粥。
粥滚烫起泡的时候,把腌制好的田鸡放入双耳铁锅。
片刻之后,一股子鲜香之气混着米香就飘散出来。
再放入之前已经晒干的酸杆,一锅鲜香开胃的田鸡粥就好了。
谢元娘那边的水煮田鸡很受欢迎。
虽然每人只能吃到一点,但是味道极好,汤汁用来蘸饼也是极好的。
张倾抬眼看着孤零零坐在河边石块的张长安。
“阿爹~”
张倾的声音不大,带着女童独有的软糯。
张长安回过神儿,看见自己的闺女站在火堆旁边。
今夜月光极好,他能看到女儿澄澈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担忧,虽然不多。
“闺女喂,这粥极好,为什么会有一股子药味儿啊。”
张长安咂摸着嘴,努力露出一个笑,略微有些不满意嘟囔道。
“止血消炎。”
张倾蹲在火堆旁边,看着张长安把锅里的粥吃了小半就不吃了。
目光愧疚的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张修几人。
她才缓缓开口道“这里头放了药,别人吃不了。”
张长安面色有些讪讪,大大的喝了一口,眼泪滚入粥里,含含糊糊道
“暖暖,我没有兄长了……”
张倾正把火堆里七八个泥巴蛋子滚了出来,听到张长安的话站起身就和坐着的张长安视线相对。
张长安看着女儿双眸里跳动的火焰,眼泪流的更凶了。
只听到女儿软糯的开口
“大悲伤肝,你本就失血过多,若是再如此悲戚,不容易康复。”
张长安听完后张嘴打了个饱嗝,一时间空气都静默了,他恨这该死的流放,他的闺女嘴巴更毒了。
还好这个时候,已经忙完的谢元娘过来了,张长安像是终于找到可以宣泄的口子。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然后展了两个小妾五个孩子一起痛哭。
而正在敲开泥巴蛋子,露出里面已经熟透鸭蛋的张倾就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
等到每人嘴里都咬上一口鸭蛋的时候,也就顾不得再哭了。
张长安继续打着哭嗝道
“暖暖,这鸭蛋为何一股子草木香气,竟还带着淡淡的咸鲜味儿?”
……
第二日,张倾在采药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脚步,就看见带着枷锁的王氏。
还有穿着牛氏衣衫的张长卿,她果然没有带上枷锁,想来是张家使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