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怕。
爸爸……
朝阳蓦地站起身,踩着楼梯往楼上走,边走边喊:“方瞋!方瞋?”
二楼没有人,朝阳只得继续往三楼去,三楼走廊尽头处有扇门微微开了条缝隙,朝阳走上前,敲门,“有人在吗?”
门里无人应答。
朝阳犹豫着推开门,随后惊讶。
这是一间画室,除去房间正中央支着的几个画架外,房间四面墙壁或挂或堆,全都摆满了各式素描油画。
朝阳环视四周,慢慢走到中央支架前。
最大的一块画板上平铺着一张素描速写,画里一个年轻女人斜坐在客厅沙发上,正沉默地望向窗外非洲菊,她神情微郁,面露愁思,看上去心事重重。
朝阳再瞎也能看出这画上女孩就是自己。
朝阳转向旁边的侧架,只瞥了一眼,便不由自主惊呼。
这幅画比前头那副精细,同样是个女轻女人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这个女人身上不着寸缕,脸上的眼镜不翼而飞,盘着的老气发髻也被散开,长发披肩,眉目顾盼间清美不可方物,因为笔者细腻,将她赤|裸的身姿勾勒地清清楚楚,叫人既心动,又心惊。
朝阳来不及生气,门外走进一人,冷声质问,“你怎么上来的?”
朝阳回头,一眼认出来人就是方璟尧。
这待考的高三生穿着身黑色家居服,手里捧着杯热茶,真人看上去比照片里还要年轻俊秀,也更冷淡寒冽。
朝阳指着那两幅画,问道:“你从哪儿看见我的?”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方璟尧走到画前,看看朝阳,又看看速写里的女人,居然抬手浇下满杯热茶,顷刻毁掉自己心血。
朝阳愕然,完全摸不透这学生的牌路。
方璟尧扯落湿漉漉的残画,冷漠道:“画得不像。”他又转向那副裸画,“这幅比较像你。”
朝阳不能忍受自己在画里被人莫名其妙脱光衣服,推开方璟尧,直接撕掉那幅画。
方璟尧无动于衷,只打了个哈欠。
朝阳怒道:“我是你老师!”
方璟尧冷笑,“一小时两百块服务费的老师,好贵的老师。”
这是把她比作特殊服务者了。
朝阳气极反笑,“听说方同学涉世广泛,却没想到也就这点嘴上缺德的能耐。”
方璟尧转向朝阳,与她面对面而站。
朝阳已经算高的了,和方璟尧站在一起,居然仍是被比下半个脑袋。
气氛正僵硬紧张,门外又走进一人——方瞋捧着个甜点餐盘,笑眯眯道:“朝老师,你打算在哪儿上课?”
朝阳瞪了方瞋一眼,转身就走。
方瞋捧着甜点追出来,小心翼翼道:“怎么啦?”
朝阳气道:“问你弟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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