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娘心绪一缓,笑道:“四嫂现在也很好啊,有我姑姑和四哥,另外,等我日后要是有了点儿出息,也会尽力帮你排忧解难的。”
“嗯,是啊。”香芷旋笑盈盈地看着宁元娘,“这话我可是记住了。”笑开来之际,又忙敛了笑意,“这关头,我可不能这么笑。”
宁元娘被引得满心笑意,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到了宁氏屋里,香芷旋给宁三太太见礼。
宁三太太眼睛哭得有些红肿,敷衍地摆一摆手,“这些虚礼就免了吧,都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啊?袭府不也是七事八事的不得消停?我有闲情给你见礼就不错了。香芷旋不由腹诽着,觉着这话莫名其妙的。打心底倒是并不意外。婆婆不挑剔她,可宁家几位太太对她却是一向敷衍甚至傲慢的。也在情理之中,她要所有人改观,还需时日。
宁氏则是歉意地对香芷旋笑了笑,“三嫂心绪不佳。”
香芷旋回以一笑。
宁元娘却因此对母亲心生不满,“娘,袭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们不能帮忙也别添乱,早些回去才是,让姑姑和四表嫂安心处理正事。您留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说着就上前去搀扶母亲,“走吧。”
宁三太太却道:“我还得见见你四表哥呢,让他帮我拿个主意。”
“我已跟他说清楚了。”
“你能与他说什么?你又懂什么?”
宁元娘抿了抿唇,定定地看着母亲。当着人,重话是不能说的,婉言规劝又是做不到的。
宁三太太斜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气氛静默下去,有些尴尬。
☆、90|86。5。10
宁氏与香芷旋各自携了宁三太太和宁元娘打圆场。
碧玉则出去了一趟。
过了一会儿,两名小丫鬟进门来,分别找宁氏和香芷旋通禀事情。
这样一来,宁三太太也不好再逗留,得知袭朗去了外院,便道辞离去。
宁氏与香芷旋送到院门外,往回走的时候,宁氏苦笑:“我三嫂那个人,心地很好,只是遇事急躁,说话有时候就没个分寸,你别放在心上。”
“我晓得。”香芷旋虚扶了婆婆,“我一个小辈,怎么能挑长辈的礼。日后的事怎么操办,您还得给我拿个章程。”
宁氏点头,“是这样的死法,要等官府确认是自尽才能让人们进府吊唁,丧事必然不会大操大办,得空了叫丫鬟问问老太爷的意思。”又嘲讽地笑了笑,“我估摸着,加上仵作验尸的时间,他只准停灵七日。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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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华秀林亲自带着一行人慢悠悠到了袭府,命仵作左海前去验尸,自己则在外书房落座,等着询问袭朗几句。
同样是三品大员,但他自知自己的分量比不了袭朗。只听说皇上对袭朗的说辞,就已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上希望这件事快些了结,别让袭朗因为这些事分心甚至卷入是非。
说到底,倚重是一回事,皇上面子也是一回事——刚刚提携的人,若为家事出了岔子,当事人便是没什么,皇上也会觉得面上无光。
是因此,华秀林打定主意走个过场快些结案。再者,说白了,袭朗这种杀人无数的人,要是想在自己的府邸杀个把人,完全可以做到无迹可寻,哪儿还用惊动官府。兄长自尽,必是因府里的是非而起,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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