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到,年纪最大也最稳重、最可靠的阿德里安果断提出,他们必须走了!
元鸥当然再三表示挽留,不过阿德里安低头看了看自己岌岌可危的腹部六块肌和人鱼线之后,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于是,元鸥替他们打包了大量的真空包装汤圆、腊味,甚至是火锅底料,并详细的写明了食用方法,然后亲自送他们上了飞机。
在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鸣声中,元鸥接到了今年的第一个坏消息:
谷毅受伤了!
元鸥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片刻,耳边飞机的轰鸣声、电话中宋征的呼喊声、周围往来行人们的交谈声,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宋征不是个容易轻举妄动的人,假如是小伤小痛,他绝对不会,谷毅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告诉自己!
然而现在自己知道了,那是否就意味着,谷毅受伤很重,已经无力阻止,或者是急需要家人照顾?
“元鸥,元鸥?!”宋征的喊声一声接一声,“元鸥?你在听吗?”
元鸥深呼吸几次,勉强平静下来,“我在听。”
宋征赶忙解释道,“你先别慌,谷毅没什么大事,就是在舞台上实地排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只是骨折了,没有别的问题。”
顾不上多说,元鸥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距离谷毅被送往医院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医院的大门口聚集了大量闻风赶来的记者和采访车辆,沸沸扬扬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医院本就是人满为患的地方,更何况又有谷毅受伤的消息吸引,各式各样的车子恨不得堵出三里地去,元鸥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心急如焚的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抓着包就往里面跑。
她一出现,那些记者们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迅速聚拢过来,一边拼命往前挤一边努力伸着话筒发问:
“元鸥,谷毅的情况严重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受伤的?”
“听说他磕伤头部,现在还在昏迷中,情况十分危险,请问属实吗?”
“听说演唱会要取消了,那么谷毅有补办的意思吗?”
本来就因为担心谷毅的情况而心烦不已,现在又被围着寸步难行,元鸥的耐性以惊人的速度耗得一干二净。
这里是医院,谷毅也是病患而非什么即将参加婚礼的人,看看气氛行吗?分分情况可以吗?!
所幸关键时刻宋征带着医院的保安人员赶来,总算是护着她进了大厅。
大冷天的,元鸥硬是急出了一身汗,她心如擂鼓,死死地抓住宋征,“情况怎么样?”
宋征领着她走进电梯,这才稍微松口气,“基本的检查已经做完了,右腿骨折,头上擦破一点皮,缝了几针。”
元鸥听着就觉得右腿和脑袋也跟着疼起来,她既想尽快的见到谷毅,又怕见到之后更担心更难过,一时间心里就跟泼了热油似的疼。
谷毅住的是顶层的单人豪华套房,只有持有房卡的病患家属和相关医护人员才能刷卡通过直达电梯上来,一栋楼一层只有六户,安全性和隐蔽性甚至是舒适性都很好。
门口站着几个保镖,见宋征和元鸥过来之后纷纷点头,“宋先生,元小姐,医生刚刚检查过去,说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按铃。”
元鸥紧张的咬了咬嘴唇,有点忐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宋征点头,有意调节气氛,“当然可以,又不是重症监护室,那小子刚还跟我抱怨来着。”
元鸥很领情,勉强朝他笑了笑,推门进去。
谷毅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他打着石膏的右腿被高高的吊起来。
他闭着眼睛,元鸥忽然就很担心。
她很怕会不会突然就从某个角落跳出来一个医生,一脸死气的告诉自己:他也许明天会醒,也许一个月之后会醒,又或者永远都醒不过来……
幸运的是,当她快要靠近床边的时候,谷毅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