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关聪明与否,只是太过危险。”
“既然危险,我就更不应该置身事外。阿卯身份低微,没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但至少,我想跟你同甘共苦,再危险再苦阿卯也不怕。从小到大,还有什么苦是阿卯没吃过的……我自己都想不到。”
谢放怔然,到底是要吃了多少苦,才能将以往所受的苦痛都说得这么淡然。他心疼阿卯,心疼极了。
阿卯不想怀疑他,她是真心喜欢他,不管他是要去九霄还是地府,她都想陪他去。
三少爷是待她好,但那种好太过霸道,并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谢放待她的好,是不同的,是以尊重她为前提,没有将她当做一个地位卑贱的丫鬟看待。
他喊的“阿卯阿卯”,像暖流满溢心田。
她神思恍惚之间,忽然身体一暖,被他揽入怀中,只听得他敞开的胸膛底下有一颗炽热的心怦然跳着。跳得她面颊绯红,贴在他的身上心思缭乱。
“再过一段日子,我会亲口告诉你,所有的事。”谢放咬耳低声,轻轻话语,“我知道这样不公平。”
阿卯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不公平,却还是没有说他的秘密。可是阿卯完全没有办法抗拒,她的心底,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我等你。”
等到那一日,你为我破茧,不再有任何隐瞒。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步,终由你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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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一月底,韩老爷就收到儿子身边小厮的来信,说韩光在路上上吐下泻,人昏厥了好几次。秦老爷要将他送回横州,韩光屡次拒绝,又赶了几天路,却实在是撑不住,昏死过去,吓得秦老爷急忙将他送回,先遣了下人送信回来。
琴姨娘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旁,问了几遍儿子的情况,听见正往家里送,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她才稍觉安心,这才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不由小心道:“光儿这次让老爷失望了。”
“诶——”韩老爷说道,“光儿自小就娇生惯养,又总不爱着家,身体养差了,不过这两个月才懂事起来,可身体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好的,也难怪他在外生病。”
琴姨娘听着这话好似别有话音:“老爷不怪光儿?”
“那茶山事小,秦老爷有我的亲笔书信,那信上又有我的印章,那山主总不会再为难他,只是日后还是得我亲自出面,免得对方总怀疑,但这是小事。”韩老爷经过女儿一事,对儿子也多了两分体谅,“光儿得病还不愿回家,非要替我完成这件事……光儿终于是懂事了。”
语气颇多感慨和欣慰,琴姨娘见势急转口风,笑道:“光儿早就该替老爷分忧了。”
韩老爷说道:“肩上的担子可算是可以放下一些了。”他看看时辰,说道,“我走了,你歇着吧。”
琴姨娘管家后,韩老爷也来得勤快了些,不过去得最多的,还是柳莺房中。琴姨娘大权在握,儿子又听话讨他欢心,一点也不吃醋。他一说走,她稍稍挽留了下,就送他出了院子。
韩老爷到了柳莺的院子,远远地就听见小儿子的嬉闹声。他从院门口往里瞧,就见了儿子欢喜的模样。那脸蛋五官,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他的儿子,跟长子次子年幼时,长得十分相像。
自从他上回冲动动手过后,虽然柳莺没再提这事,但他总觉得对不住她。因而更加厚待他们母子,连句重话也没说过。
换来的自然是让人周身舒爽的温柔,韩老爷觉得这买卖不亏。
“老爷。”
他还没进去,就有下人小跑过来,弯身说道:“老爷,三少爷正找您。”
“这个时辰?”
天色已晚,此时过来,应当是有要事。韩老爷又往里看了看,只看见柳莺的一抹艳丽裙角,心中甚痒,可思量之下,还是去了前堂见韩易。
韩易见了他起身问安,韩老爷没有多少客套,笑道:“易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韩易笑道:“前几日不是齐老爷的孙儿娶妻么,在吃酒时侄儿和同席的人闲聊,其中一人说他认得岐山酒仙。”
说是酒仙但不过是酿酒厉害的凡人,但之所以被称作酒仙,酿酒手艺自然也是比别人高明的。韩老爷听过这人的大名,但还未太感兴趣,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韩易又道:“侄儿是这样想的,若能从他哪里买到几条配酒方子,那我们韩家酒庄里的酒,就要不够卖了。”
提及赚钱的事,韩老爷才有了兴致:“可酒仙的方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得到?”
“侄儿和那人交谈甚欢,他答应带我去找那酒仙,以他的交情,定能拿到一些配方。”
韩老爷大喜:“那你快快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