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夫人这一关,阿卯身心都愉快了起来。等谢放忙完了这几日,还会教她认字。
不是别人教,是谢放。
祖母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人这么护着过。
阿卯愈发喜欢谢放了。
她的脸滚烫,心也是滚烫的。
“唔……唔……哎……”
声声低吟在还未天明的夜幕下飘开,伴着低低的身体碰撞声,和女人的娇喘,男子的喘气,将阿卯猛地拉回了神。
她惊恐地看向四下,什么也没看见。
按理说韩府护院每晚交替巡夜,不许入夜后还有人在院子里滞留,都要去做活。
所以是谁在那里,又是在哪里?
阿卯自从在中元节受了惊吓后,大有风声鹤唳的惊慌,她定下心来,不信是鬼,侧耳再听,那声音听得更是清楚。
“唔……唔……”
女子难以抑制的声音在细听后听得分明,阿卯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种奇怪的声音,不就是以前在大夫人房外守夜,几年才听见一回的……
阿卯的脸唰地白了——不脸红不是因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见不害羞,而是因为惊慌大于害羞。
这个院子是老爷夫人和嫡子嫡女住的,但老爷去了四姨娘那,夫人还在房里,大公子外出寻医,那就只有……
三姑娘韩嫣!
那个性子泼辣又颇为轻佻的三姑娘。
她惊觉下人各司其职,都在其位,所以下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此时正是护院巡夜交替的时辰,所以只有护院才能进这个院子并且不会被人非议和发现。
因此便只有一个可能——三姑娘和护院在行苟且之事。
阿卯顾不得这愈发痛苦又满含愉悦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别让对方发现就好。她走得很快,步子尽量走得轻,不希望被他们发现。
她第一次觉得前路如此漫长,比那日中元节她回韩府的路还要长。
就算是情况危急,但阿卯还是没有乱,她没有急匆匆离开,将脚步声压得非常低,非常轻。终于是出了院门口,她几乎瘫在地上,一抹额头,全是汗珠。
她颤颤地松了一口气,那气还没散在这夜风中,背后就有人喊道:“阿卯,你等等。”
如被雷击,阿卯刹那动弹不得,冷汗直从额头滚落。
喊的人不是韩嫣,但她喊的名字,肯定被人听见了。
阿卯极力镇定下来,转身看向朝她跑来的嬷嬷,勉力笑道:“嬷嬷有什么事?”
嬷嬷说道:“阿卯,方才我扇你耳光,实在是迫不得已,嬷嬷也得听夫人的不是?你可不要……不要在谢管家面前说是嬷嬷的不对,嬷嬷也苦呀。唉,看看你这孩子,脸都红了,回头嬷嬷就给你买药去。”
“嬷嬷也是职责所在,阿卯不敢怨您。”阿卯笑道,“而且关谢管家什么事。”
嬷嬷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多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可以摊到台面上说,笑道:“是是是,是嬷嬷多嘴了,你快回去歇着吧,这都半夜了,回去打个热水敷下脸,就不疼了。”
阿卯笑笑,目送嬷嬷进了院子,这才又埋头往前走,惊得心跳个不停。
那嬷嬷回了院子,行了十余步,拐弯路过鱼池边,那硕大的假山不得廊道灯笼的半点光照,阴暗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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