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松木的气味在一瞬间压过了店里的羊肉味道，6渝下意识收紧的手掌将大腿下方的皮垫捏得咯吱作响，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下意识地向后退开。
他听见盛曜轻轻和自己说了一句话。
“男人吃羊肉，可以壮……”
……
6渝捧着杯子，带着几分慌乱地喝了口茶。
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和对面的童煦对视了一眼，尴尬地撇开了目光。
偏身边的人还要十分贴心地问上一句，似乎生怕刚刚猛地弹开距离的6渝没听清、没听懂似的。
“明白了？”
6渝半张脸埋在茶杯里。
迎着杯里升腾的水汽唔了一声。
“羊肉来了！”
穿着白衣服的厨师端着一只大砂煲，另一人配合着架好炭炉，给6渝他们这桌上菜。
“来稍微退开些，上菜了小心烫啊！”
上菜的间隙，6渝向一旁侧开了些许，借着这个机会，他朝身旁坐着的盛曜看了一眼。
盛曜依旧淡然地垂着眸子，在这个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从身上浮现出一点不染人间凡尘的气质，冰冷里带着锋锐，让不认识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但6渝却觉得盛曜最近的表现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锅里的羊肉煲端上来时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在烧红的炭火上，很快就沸腾起来冒出白色的水雾。
雾气朦胧间，6渝的思绪同样也漫散起来。
他回想起开学之初的时候。
最开始，6渝觉得盛曜是个距离很遥远的人。
但公选课组了队，有了几次时间不长的相处后，他现盛曜并没有传言之中的那般高冷、难以接近，相反是个很值得做朋友的人。
那段时间的6渝甚至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让自己的思维钝感更足一些。
盛曜的帮助，平日里的聊天，6渝都是带着主观的意识，去让自己把事情往“朋友之间”的关系去想。
就好像他意外生病烧的那一次一样，正如刘青所说：他的朋友生病，他也一样会照顾对方。
这个方法，在不久之前是卓有成效的。
但最近的事情，让6渝很难再“不去多想”。
尤其是刘傲文这件事，孔婷的一句“除了亲人和爱人，没人会做到这个地步”，成了戳破6渝自我说服的第一个外力。
而6渝昨晚那个不可言明，过分旖旎的梦，让他再一次想起自己开始是怀揣着怎么样的想法，去和盛曜接触的。
至于今天，当盛曜趴在窗沿，给他送水还拧瓶盖的时候，6渝在那一瞬间真的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6渝再一次想起了他十月小长假生病，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那被懂得微微泛红的高挺鼻梁。
他突然在想，盛曜是不是，或许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对他心动呢？
“好了，可以吃了，可以先喝一碗羊汤，当然也可以直接吃肉，看你们个人的喜好。”
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6渝就听耳旁有人说：“要肉吗？”
6渝想了想，摇头，“先喝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