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刀,接连不断地扎向闸机另一头垂眸不语的人。
“6渝,你既然敢做这样的决定,最好就一辈子都保持下去。”
“你可以永远不回6家,不认你的父母,我和你妈妈也不需要你养老送终。”
“当然,你也可以不姓6。”
6渝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写字楼大堂天花板冰冷的白光落下,映衬得他的身影更加清瘦。
“你别说了!”伍玲转头斥责了一句。
6山平撇开脸,冷哼。
“小渝。”
伍玲又软化了态度,看向6渝。
“你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忘心里去……”
“妈。”
6渝开口。
他也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当面打断母亲的话。
看着手里提着的奶茶,6渝并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么难过。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过去十数年来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6山平的一句肯定,永远只有理智到冷漠的批评与挑刺。
又或许是他早已清楚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完全不认父母的性格事实。
但不管过去和未来如何。
他现在有离开这里的权利。
在这一刻,6渝清楚地意识到,他不再如过往一般毫无去处。
不再像过去只能在梦魇里来回碰壁,缩成一团,逃避与身体四周灰色的接触。
最终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颗深渊里悬浮的泡泡之中,不论往哪个方向去都只能坠入黑暗,一举一动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泡泡随时会破裂。
现在的他,可以大胆地转身离去。
乘电梯上楼,不用片刻,他便会回到那个能让他长出血肉的地方。
那里有他爱的人。
也有用爱包裹着他的家。
“没关系,妈。”
6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让伍玲有一瞬间的恍神,
“您先回去吧,我也走了。”
6渝平静地道。
“小渝,你住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伍玲着急地问、
“除夕下雪你穿那么少跑出去生病了没有,有没有人照顾你?”
从除夕夜开始,他们就对6渝的境况毫不知情。
即使后来童煦说了一句6渝没事让他们安心,但也没有更具体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