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身份是忠叔子女,一个良家子,除了暂时不能外出招眼外,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莲心对目前的情形是满意的。
林秋曼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莲心高兴道:“奴婢不委屈,只要小娘子好好的,奴婢就不委屈。”
林秋曼沉默,有时候她觉得她傻得可爱。转念一想,离了自己,她便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人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平安度过了这一劫,林秋曼变得更加谨慎,之后的一段时日她皆是小心翼翼,变得稳重不少。跟李珣的关系也更融洽,甚至有时候两人会讨论一些以前不曾去讨论的东西。
要是以往,李珣是不屑的。
现在却不一样,因为她用实际行动来展示她的见解是可行的,并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她的言语更有分量,李珣也会试着去换位思考。
有时候林秋曼会用客观的态度去审视他,刨除他的权势地位,仅用人格魅力去评判这个人,意外发现他是具有包容性的,见识广阔,满腹才华,很有帝王资质。
或许吴嬷嬷说得不错,她对他带有偏见。
现在屏弃偏见,剥掉他的权势,把他丢到现代社会,他依旧是优秀的。
那种优秀是由常年累月的教导沉淀的,他有自己的格调,也有自己的脾性。办事雷厉风行,执行力强,也听得进言语,懂得自己的坚持。
这样的人,丢到哪里都不会太差。
在某一瞬间,林秋曼不禁生出几分自卑。
她能获得他的好感,无非是仗着思想高度超出了他数千年,一旦把他剥离时代局限扔进现代社会,这个人是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的。
因为他们的阶层会完全不一样。
林秋曼忽然觉得心里头不舒服,那种患得患失的不舒服。
见她盯着某个角落发呆,翻找书籍的李珣问:“怎么不说了?”
林秋曼回过神儿,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殿下去年在翠微湖好像弹过一首曲子,那曲子叫什么来着?”顿了顿,“就是奴投湖时弹的那曲子。”
李珣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回答道:“渭城曲,我阿娘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林秋曼严肃道:“殿下能再弹一次吗?”
李珣:“???”
林秋曼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奴就想试试,奴会不会一下子就不见了。”
听了这话,李珣不由得想起她讲过的鬼故事,破天荒地生出了几分忌讳,“你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我都不弹渭城曲。”
林秋曼:“……”
李珣警惕地盯着她看,“你又在瞎琢磨什么呢?”
林秋曼摆手,“奴没琢磨什么。”
不一会儿老陈进来说贺倪来了,李珣做了个手势,林秋曼退下了。
没隔几天,宫里传来消息说太皇太后的病情愈发严重,几乎半边瘫痪,说话也不利索。
李珣和华阳进宫探望,御医换了好几拨,都束手无策。
皇帝亦是忧心忡忡。
太皇太后在生辰之前就病了许久,时好时坏的,眼下看来是病得愈发厉害了。
华阳坐到床前,默默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至亲,神色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