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客观道:“渭城那案子,你觉得晋王处理得如何?”
秦秉南没有说话,秦父:“你是晋王提上来的人,若是燕王得势,咱们全家都倒霉,现在就盼晋王莫要出岔子。”
秦秉南不禁有些发愁,回想一路走来的仕途,越想越觉得坎坷窝囊。
待到入秋时,太皇太后已经熬得油尽灯枯。
近些日华阳都宿在宫里守她。
直到傍晚时分,李珣刚从政事堂散值回府,忽然听到丧钟。
他扭头看向宫中方向,久久不语。
老陈心头一惊,喃喃自语道:“薨了。”
李珣垂眸,面色凝重,“去宫里。”
他连章服都没有换,就直接去了。
当他赶过去时,太皇太后已经净身整容,穿上寿衣。
华阳悲恸大哭,郭嬷嬷劝都劝不住,皇帝亦是哭得稀里糊涂。
整个宫里全是呜咽啼哭声。
不管真假,人们总是悲伤的。
太皇太后薨逝的报丧信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当天夜里宫中挂了白,各宫皆是缟素。
由内侍宫女们布置好灵堂,太皇太后的遗体被放入棺中,抬到灵堂停灵。
李珣等人换了白色的粗麻孝服,腰系草绳,跪在灵堂里守灵。
华阳哭肿了眼,李珣则相对克制,眼眶泛红,看不出悲喜。
由于宫中落匙后是禁止出入的,除非有重大军情,故头天晚上守灵的亲眷并不多。
李珣跪在蒲团上,平静地望着那黝黑的棺椁,墙上硕大的“奠”字一下子把他拉回到武帝去世的情形。
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
对于那个没什么感情的父亲,有关他的一切他都不愿去回忆,因为大多数都是不痛快的。
他缓缓扭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华阳,她是真情实意的伤了心。
鉴于前几日她就守在宫里,守灵守到半夜身体吃不消,李珣让郭嬷嬷把她扶了下去。
半夜的灵堂里格外安静。
皇帝躬着身子,像惧怕什么,离李珣的距离有些远。
李珣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郭太后,那眼神是他熟悉的阴沉。
他勾了勾嘴角,看来一个不慎,他也得去陪太皇太后了。
熬到晨钟响起,李珣出宫回去了一趟。
昨晚跪了一宿,他躺着睡了一觉,临睡前吩咐家奴去林府接林二娘进府,有话要交代。
当林秋曼进府来,李珣已经起了,梳洗沐浴换上孝服,脸上一扫疲惫。
李珣冲她招手,“过来。”
林秋曼走上前,李珣一本正经道:“让你阿娘近些日去秦家避着。”
林秋曼愣住,困惑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