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钮摇头道:“明天最多做出桂花露,桂花酒得好几天。你家不是有多葡萄酒,虽然现在还不能喝,让他们带上呗。”
“不行。”卫若愉顶著圆乎乎的小脸,唉声叹气道:“你可不知道,家里的桃酒和杏酒被我大伯知道后,名曰祖父年龄大不能多饮酒,就给祖父留两坛。本来啊,我们还想告诉他家里有葡萄酒,见他这么贪心,就不敢说了。”
“那你还问我?”三钮心想,你也是够矛盾的。
谁知小孩自有他一番道理,“我大伯那人好面子,东西如果是别人给我父亲的,大伯喜欢也不好意思管我父亲多要。”
“桂花酒没有,醉蟹倒是有三斤。”三钮原打算给卫家一碗尝尝味,怎料计划赶不上变换,卫二夫人居然让若愉送给她个银镯子。
镯子上缠绕著一支活灵活现的荷花,看起来分外精致。等三钮接过来才发现镯子很圆滑,不用想,这手感,一准是因为卫二夫人常戴。所以,三钮也没推辞。毕竟对亓国百姓来说是件贵重物品,对卫家来说,也就是个饰品。
“看看我说什么来著,就是好吃的。”卫若愉大喜,却做著不动,“三钮姐,我帮你挑桂花里的脏东西。”
杜三钮估摸著这会儿最多八点半,卫家可能刚吃过饭,“行啊。等弄好这个,给你做好吃的。”
“又有好吃的?”一向贪吃的小孩突然犹豫了,三钮见他神色不对,“怎么了这是?不喜欢我做的东西啦?”
小孩摇摇头,“才不是呢,母亲说我是小猪。”
“噗,你母亲逗你呢。”三钮指著腿上的镯子,“她真嫌你吃的胖,才不会送我这个。可她却让你送来的,就是暗示我以后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卫若愉将信将疑,三钮使劲点点头,小孩儿索性不管。
杜三钮要做的吃食很简单,面和好醒一会儿,往面盆里加水,把面团放进去使劲揉。揉出面筋后,三钮和卫若愉说:“烧小锅。”便出去掐几棵葱,洗块姜,待锅热后倒油,炒面筋。
面筋炒好盛出来,三钮把面盆里的水舀入锅内,水舀去四分之三时便可看到盆地有一层厚厚的面糊,三钮停下来,改往大锅里添一瓢清水。随后丢一把筷子进去,又在筷子上放个干净的碟子。卫若愉猛地站起来,“三钮姐姐,你傻啦,怎么煮碟子?”
“煮给你吃。”三钮笑眯眯的说,卫若愉撇嘴,“我来烧火,你忙别的。”
杜三钮很怀疑,“成吗?”
“必须可以。”半年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卫家二少爷,如今一个人可以烧两个灶,小孩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于是三钮去洗点生菜和香菜,等菜洗好,小锅里的面水沸腾了。三钮把面筋切块放锅里,又打三个鸡蛋,加点青菜、盐和虾皮味精,热腾腾的面筋汤算完成。
大锅此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三钮拿纱布擦干碟子上面的水汽,便往滚烫的碟子里添一勺面糊,摊匀,瞬间,面糊变成一层薄薄的面皮。
用铁碟子做面皮更方便,然而三钮忘记订做那东西,只能煮碟子烫面皮,虽然麻烦,好在初步成功。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小孩使劲睁大眼,“好神奇啊!”
“神奇的还在后面呢。”所有面糊做完得九张碟子大的面皮,杜三钮把面皮切成小拇指宽的长条,加香菜,生菜、捣碎的蒜瓣,麻油、酱油、醋和盐拌匀,两大海碗凉面出现在三钮家的灶房里。
丁春花估摸著三钮该做好饭,进来却看到卫若愉坐在案板边呼啦啦喝面汤吃荷包蛋,三钮正往外夹螃蟹,直到菜碗满满的放不下,她才停下来。
不用想,一准是给隔壁送去。
“这玩意能吃吗?”不是丁春花小气,是三钮研究出的新花样,她没尝过不太敢给卫老吃,恐怕把老人家吃出毛病。
杜三钮点头,“当然。娘,给我留一碗面皮。”指著灶台上的一盆面皮,“直接吃就成。若愉,喝好了你端面皮,我端著蟹去你家。”
“他一个小孩子哪能端这么大的碗,你端著。”丁春花张嘴就说。
卫若愉抿嘴笑道:“可以的,婶子,我回去啦。”说完和三钮出去。独留丁春花盯著面皮,夹一点点,尝一小口,一吃味道不错,给三钮留半碗。
卫家一众说著笑著调侃卫若愉一去不回,只有卫若怀心不在焉。等家人吃到三钮送来的醉蟹和面皮正开心的时候,卫若怀道:“母亲,你不送给三钮个礼物么?”
卫夫人一愣,见儿子瞄不远处的妯娌,恍然大悟,“瞧我,本来还想著呢,一吃东西全给忘了。去叫丫鬟给你找个金镯子给三钮送去,她知道是哪一个。”
卫若怀的母亲乃卫家长子媳,出身也比二夫人好,二夫人一出手就是贴身戴的镯子,她必须得比弟妹送去的礼物好一些。
卫若怀到他爹娘房门口,丫鬟坐在门口坐针线活,一见他过来,忙起身问:“少爷何事?夫人不在这儿。”
“我知道,母亲让我来拿个镯子。”卫若怀神情自若地推开门,顿了顿,“她告诉我是哪个了。”
小丫鬟不疑有他,“在柜子里,打开就能看到夫人的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