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伯父不同意我们现在成亲?”杜三钮恍然大悟。丁春花跟著点点头,卫若怀好不想承认,“不会的。可能是我又不知道……”
“惹怒他?”杜三钮替他说:“你也蛮厉害的。”
卫若怀摊摊手,有个时不时抽风又小气的爹,他也很绝望:“婶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原因。”
“不急。”杜三钮也不想这么早成亲,“别又弄巧成拙,等伯父气消了再说吧。”
丁春花深以为然:“刚好我们也有时间给三钮准备嫁妆。”
“对,你姨母还说再过来一趟,她也没来。”杜三钮一出口,卫若怀意识到不对,他每次写信回京,回信里总会夹一张他母亲的信,这次没有?
确定真没有,卫若怀心中一慌,面上不显:“我写信问问叔父到底怎么回事。”
杜三钮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余光瞥到她娘想说话,杜三钮拉一下丁春花的胳膊,等人走了才说:“京城估计出事了,卫大人怕他们担心才这样讲。”毕竟是儿子的人生大事,卫炳文若不同意一早就会反对,不会等到这时候。
事实确实如此。
四月份,皇帝生场大病,大概感觉到自个真老了,开始把太子一脉的官员提上来。在吏部侍郎位子上一待八年的卫炳文调任户部尚书。
户部掌管土地、户籍、赋税、官员俸禄等事务,皇帝把全国的钱袋子交给太子,其他皇子不敢明著跟皇帝对著干,敢给卫炳文穿小鞋。
假如卫炳文把自个折进去,皇帝非但不会责怪坑他的人,还会觉得卫炳文的才能不过尔尔。可想而知,卫炳文在户部有多艰难。在给卫老的信中卫炳文向来报喜不报忧,以致于卫若怀至今还不知道他爹高升了。
林瀚等人知道,在听到卫若怀自报家门时他们才会那么怂。没想到卫若怀确实不知,林瀚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就这么错过了。
卫若怀说写信问问,其实是问他在京城的好友。
等待的日子对卫若怀来说很漫长,何况家里有可能出事,有时就忍不住烦操。偏偏不能让他祖父知道,导致卫老误会他太沉不住气——只是晚点成亲,又不是婚事告吹了。
十月初十的早上,卫若愉的生日刚过去,卫若怀还没收到京中好友的回信,卫老就吩咐丫鬟婆子:“收拾些行李,我和若怀、若愉出去住一段时间。”
卫若怀也知自个情况不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转身去隔壁向杜三钮告别。
杜三钮听说他们去岭南,小年之前回来。卫老的门生遍布天下,杜三钮倒也不担心:“常听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该出去看看。什么时候走?我做些吃的你们带著。现在天凉,不用担心吃不完坏掉。”
“随便。明天一早。”卫若怀没心情吃,便说:“过几天可能会有封信,先帮我收著。”
“好!”杜三钮应下,随即同他一起去隔壁,叫钱娘子和面,下午做撒子。因卫若怀即将远行,杜三钮一家晌午就在卫家吃饭。饭后,卫若愉冲杜三钮眨眨眼,三钮笑吟吟跟著他出去,便问:“做什么?”
卫若愉带杜三钮去他房里,把蜂蜜、麦芽糖等物全给她,“祖父不准我带,大哥也不准我多吃,姐,帮我做成好吃的吧。”
杜三钮点点他的额头,“你正换牙,不能吃这么多糖。”说完就走。
卫若愉伸手拦住她:“我不自己吃。三钮姐,就行行好吧。”
杜三钮瞥他一眼,少年立马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杜三钮扑赤乐了,臭小子,居然学会卖萌:“行,给你做糖糕吃。”
糖糕的做法十分简单,面粉里加沸腾的开水,用筷子把面搅成面团,揪成剂子,裹入白糖,用手心按压成圆形,放到油锅里炸至金黄即可。
至于蜂蜜,被杜三钮没收了,但是她又用麦芽糖做一盆糖耳朵,用油纸包好放在卫若愉的行李当中。
卫老见卫若愉车里半车吃的东西,非常无语,他们明明出远门,怎么被他整的像郊游?
卫若愉不知祖父的烦恼,不知兄长的担忧,自然认为这次出去和以往一样,看看风景会会朋友,尝尝各地的特产就回来。
到了陌生的环境,卫若怀身为卫家未来的掌权人,白天绷紧神经应付各种认识不认识的人,晚上照顾老祖父,看住精力充沛的小堂弟,累得沾著枕头就睡,果然暂时忘记京城的事。
不知内情的卫老非常佩服自个,暂时让他和三钮分开果然无比正确。
卫若怀眉宇间的烦躁彻底散去,卫老大手一挥,回家!
到杜家村那日才腊月十九,卫若怀跳下马车就往三钮家去,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进门就听到卫若愉叽叽喳喳和杜三钮臭显摆路上的见闻。
“一边去。”卫若怀伸手拽开他。
杜三钮后退两步:“你的信。”到嘴边的话猛地咽了回去,卫若怀不禁咳嗽几声:“怎么,怎么有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