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没有发现他。
他坐在沙发上微微倾身,挺认真的用笔尖对着文件上的条款,一条条确认,然后依次签字。早晨的阳光在他身上笼罩了一个毛茸茸的光圈,尤其在后背上亮起一片,就显得腰线很细。
但霍誉非知道,现在看到的表象之下,是怎样的韧性和力度。这让他不由自主,这让他心中一动。
霍誉非也没有按捺这种冲动,忽然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坐在沙发上,伸手搂住了顾骋腰线上最细的地方。
正在认真写东西的小兔子被吓了一跳,眉峰下意识微微一挑,在碰上霍誉非微微带笑的嘴角的时候,又特别温柔的柔软了许多。
“吓我一跳。”他开玩笑似的抱怨了一句,就丢下笔,把那些文件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装进一个牛皮纸袋。
霍誉非把下巴搭在了对方肩膀上,问他:“这些是什么啊?”
顾骋一边默数着清点文件,一边简明扼要的回答:“一些文件。”
霍誉非收紧了胳膊,以示自己对这个相当敷衍回答的不满。
顾骋很快把文件袋放在了一边,自己站起来,把霍誉非也带了起来,拉他一起吃早饭。
他们一起生活之后,霍誉非当年的作息也渐渐找了回来,并且恢复了准时准点一日三餐的习惯——顾骋常常会亲自做饭,霍誉非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味道,表示再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他了。
这样挺好的,至少能说明顾骋这几年生活的非常健康。
霍誉非当时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点多,不但不知道顾骋为什么会每天起来这么早。
更不知道,心心念念要把他移栽到自己后院的小兔子,为他准备了一份什么样的礼物——生日礼物。
一周之后,就是霍誉非自己的生日。
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这个。
因为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的缘故,没有什么过生日的心情和必要,甚至和家里的联系也非常少。第一年宋誉莱很早就打电话催促霍誉非回国,或者回澳洲也行,为他筹办生日趴。前后反复催促了很多次,霍誉非最后还是没回来。
后面两年也差不多,宋誉莱基本默认他对过生日没有兴趣了。
其实生日派对是一个挺有必要的社交场合,能够借此接触一些彼此都有兴趣的朋友。如果霍誉非没有把这件事忘记的话,现在他的派对应该已经在紧张的筹备当中了。
事实是,他忘记了干干净净。
直到生日当天一早,几个比较亲密朋友特意打来电话,霍誉非拿起床头的电子日历版,才有那么点恍然大悟的味道。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霍誉非觉得自己都忘记了,就更不能够要求别人放在心上。
但那个“别人”里面显然没有包括顾骋。
一大早来办事处巡视工作的霍誉非,一连收到了好几个电话,除了朋友之外,还有霍启东、宋女士、宋誉莱,再就是他大哥霍誉守。
和霍誉守打电话的时候,霍誉非还高风亮节的表示大哥不需要额外破费为他准备礼物。
但一回头,霍誉非就精简了视察任务,提前从办事处回来家里。
他的小兔子今天应该一天都在。
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很安静,客厅里明亮又安静,像是消了音的日本动漫镜头。厨房和盥洗室也都没有人,只有卧室的门闭着。
霍誉非伸手拧了一下,竟然没有拧开,从里面锁住了!
为什么锁门?
霍誉非打了个问号。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顾骋的电话。很快,电话铃声隔着房门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