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俞浅音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王氏身上的鞭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朝后退了一步。
沈大川咬了咬牙,“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活着走到流放地!”
二房一行人离开,俞浅音掏出护在身前的几颗珍贵草药,小心翼翼的捧着。
林氏瞧着俞浅音手里的草药,眼角泛着湿意,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背过身抹了把泪避让开。
俞浅音撩了撩眼皮,自家婆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此刻肯给她让开路,就明白了她是没有坏心思的。
俞浅音当即也不端着,用石块将草药碾碎出药汁,她伸手扯住沈卿尘的衣襟,下一秒就要扒开他的衣袍。
“你干什么?!”大掌无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沈卿尘咬紧牙关,神色抗拒。
“上药!”
俞浅音嗓音清浅,伸手不轻不重的按在沈卿尘胸前。
男人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你以为我乐意救你,这是还了你为我挡鞭的恩情,以后我们两个就互不相欠!”俞浅音凶巴巴的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男人,气鼓鼓道:“还有,我的首饰都抵换出去了,你不能死,等以后你还得把首饰赔给我!”
女人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迫不及待要无他划清界限。
沈卿尘垂下眼睑,遮去眸底的暗色,任由俞浅音粗暴的将他的衣襟扯开,像是默认了他会将首饰赎回来一般。
肌肤上密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因为得不到医治,脓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浸透衣袍。
俞浅音深吸一口气。
这伤若是平常人,肯定动弹不得,可他却日行近百里。
俞浅音动作轻柔下来,她小心翼翼的,尽量将草药涂抹到伤口的每一处。
等上完药,俞浅音累的头昏脑涨,看着暗沉的天色,她也不理睬沈卿尘,就近找了一颗树靠着,寻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压抑的低泣声响起。
俞浅音猛的睁开眼睛,警惕的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平地上,侯府三房李绣芳抱着自家刚满五岁的儿子,哭的不能自已。
察觉到俞浅音探寻的目光,她的眼眸亮了亮,仿佛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般,抱着孩子冲了过来。
“少夫人,你哪里是不是还有一些草药,我的允儿害了热病,求求你施舍我们一点药,求求他。。。。。。”
李绣芳跪在地上,想要冲着俞浅音磕头。
俞浅音快步起身,赶紧阻止了她。
眼下并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她也没有办法。
她向官差索要的都是治疗外伤痊愈的寻常草药,要是随便乱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见小小的人儿窝在她的怀里,呼吸越来越微弱,李绣芳的哭声愈加急促凄厉起来。
不仅沈卿尘和林氏也被吵醒,不少人都发出抱怨声。
眼见着狱卒朝着这边走来,俞浅音蹙眉制止道:“我手里根本没有治疗内热的药物,你先稳住情绪,眼下这种情况,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时时留意着俞浅音情况的王氏闻言,翻身啐了一口,“要哭丧就滚到一边哭去,要是引来官兵,连累了我们,我就打死你。”
王氏说的极为理直气壮,她深知李绣芳性子懦弱。
俞浅音的眼色一凝,狠狠瞪了她一眼。
恨不得直接上去抽王氏几个嘴巴子!
王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小贱蹄子就是个疯子,她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