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找什么?
也不需要什么。
甚至连炼器炉都不用。
“我这里都有,你自管修炼你的,这几日便能为你制好法器。”
薛宁不疑有他,答应下来就去修炼了,当真是对他毫不留恋。
秦江月不自觉触上自己的脸。
脸还是那样,即便苍白了一些,风姿依然不减当年。
可她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色令智昏的事,当真和她的保证一下再也不会发生。
求来的事,为何又开始觉得悲哀了呢。
秦江月看薛宁再次入定,微微偏头,睨着偷溜回来的小龟。
他一手握着花枝,一手抬起,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龟浑身一凛,真君那个动作明明俊美而温柔,但它就是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它真的有汗毛的话。
看小龟老老实实把脑袋缩回龟壳,秦江月眯眼迎着骄阳看过去,心说,是个好时辰。
薛宁入定,无人打扰,秦江月将手中花枝放到一边,又拿出了那段泛着霞光的玉骨。
胸口还在发疼,他忍着咳意,将玉骨一点点捏成花枝改造过后的形状。
但要把它变
成花枝的纹理质感,对没有灵力的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秦江月看看无力惨白的手掌,虚虚握拳轻咳两声,取来身边几朵绒花,照着它们的模样,用小刀在玉骨上刻了几朵花。
如此也算是花枝的特点吧。
做完这一切,秦江月将玉骨抬起,用阳光照着看了看,胸口一阵阵的空虚发冷。
不能这么快交给她,否则她恐会怀疑,还是过几日再给出去吧。
将玉骨收起来,再去看身边那花枝,秦江月轻轻握住,仔细凝视许久,收进了千疮百孔的灵府之中。
经过傅蘅芜的事,慕不逾本不想再与秦江月有何来往,但他已是俱亡之体,却几日不回后山,他总要确认一下他究竟在干什么。
整个仙府都没有他的踪迹,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慕不逾来到镜湖外,穿过结界,看到了相处和谐的两人。
几乎在慕不逾来的一瞬间,秦江月就感觉到了,但他没做任何表示。
慕不逾也没靠近,就远远看着,脸上全是对他居然让薛宁在这里修炼的不赞同。
他甚至觉得薛宁玷污了这片镜湖。
这可是修界至宝。
但秦江月毕竟是“剑仙转世”。
虽然如今看来这转世也没什么厉害,甚至不一定是真的,最后还是逃不掉一死,可也不能否认他从前的功勋。
慕不逾仔细观察他们两人相处,明明隔着湖面,分别坐在两边,可他能感知到秦江月无视他到来时那份戒备。
戒备。
因为薛宁?
可笑。
在慕不逾的印象中,秦江月是个很好用的人。
好用到什么程度呢?
只要是交代给他的事情,总能完成的妥帖漂亮,任何难题他都能解决得完美无缺。
他甚至没有一丁点私心,一百多年来,日夜都在为仙府,为修界和人界的未来奉献自我。
虽然培养自己的弟弟也可以称之为私心,可那日傅蘅芜和秦白霄比武他也看出来了,秦白霄确实有天赋,哪怕没有天生剑骨,依然是可造之才,所以这也不算是完全的私心,他依然是在为修界为仙府的未来着想。
薛宁则绝对是他的私心。
百分百的私心。
他简直是在胡闹。
换做之前,慕不逾绝不容许有人如此动摇秦江月,可秦江月就要死了,远观他的状态,五日,他最多还有五日时间。
罢了。
人之将死,便容他私心一次好了。
慕不逾关注着这里,同样也有别人在关注这里。
正是入仙府不久的傅蘅芜。
这天深夜,傅蘅芜忽然浑身痉挛,入定都无法维持,人很快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