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臂猛力一推,那石门却还是纹丝不动,银铃见状,也用尽全力去推那石门,只听“喀喀”数声巨响,那长满青苔的石门被两人朝上推开,光亮瞬间倾泻于两人身上。
萧然右臂一拉石门上的铜环,纵身而上,又俯身将银铃拉上,站定后才现已经进了一个巨大的圆拱形石室,光洁的石壁上点燃数盏长明灯。灯光摇曳间,萧然环顾四周,见这石室中空空荡荡,只有在中央有一长方物体,整个都以黑色布幔遮住,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他走到那布幔之前,一回头,只见银铃浑身湿透,脸色苍白,长上水珠还在不住往下滴落,身子微微颤抖,却还勉强站立。他心头一涩,反手撩起那黑色布幔,一下子将银铃紧紧从头到脚包在其中。
银铃不曾想到他有所举动,再一看他身后那布下物体,满脸惊讶,但她还来不及说出话来,已被萧然用力抱住。她惊呼一声,睁大了双眼,萧然却不曾松手,隔着那厚厚布幔,犹能感觉他手心的暖意。
他缓缓伸手拭去她眉梢的水珠,低声道:“方才在林子里,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你头顶树梢?”
她不敢注视他的双眼,道:“味道……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那种像青草又像竹子一样的味道。”
萧然听后不语,却忽然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上她的额间。银铃一震,想要抗拒又手足无措,睁着眼睛,在一片寂静中怔怔看他。
他自她的眉间吻下,攫住她的双唇,她只觉头脑“轰”的一声,竟不知回避。
一时间那朦胧压抑的感情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宿,又像是寒夜里的孤旅,一心寻求温暖,遇到了瞬间的流星,便以为是永恒的光亮。
石室下隐隐涌动水流,那亘古的水声在寂静中远远近近、点点滴滴环绕于湿濡的空气中,清如玉碎,幽如落花。萧然能感觉到银铃际滴落的水珠,滚落在他的脸颊,微冷。
也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是仅有的一次依偎,好似从此以后,就再也无法接近这个看起来与他同样背负深重的女子,只想在这时候,把自己所有的炽烈情感,全数倾送与她……
静水依旧流动,她自近乎疯狂一般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深深看进他的眼底,很想在他清澈的眼睛里把握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寻什么。萧然始终未曾松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忽低声道:“银铃,我要你记得我。”
银铃心绪纠缠,炽热的感觉忽而一冷,用力抓着他的双肩,抬头道:“我们是不是一个错误?”
萧然低眉淡笑,笑意却带着无限苍凉,道:“我好像本来就是一个错生的人。你遇到我,便是被我引入歧途。”
银铃含悲道:“一步走错,真的不能挽回吗?”
萧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茫然过,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下一站要去到哪里,要做些什么。”
银铃看着他,忽然道:“你为什么不是叶七?”
萧然勉强笑了笑:“如果我是叶七,你会跟着我吗?”
银铃不假思索道:“会。”
“可是……”他轻声道,“可是叶七也不过是个杀人工具,只不过他属于明珠山庄,而我属于天上人间。”
“正因如此,我可以与叶七交往,却不能跟你一起。”银铃侧过脸。
“因为我姓萧,你就不能与我一起?”萧然道。
银铃狠心道:“是。”
他低沉了下去:“可那是我自己无法选择的事情。”
银铃欲言又止,片刻才道:“江湖传闻,你并不是萧克天的亲子。”
萧然道:“但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父亲是谁。”他抬头深深呼吸,“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更没人告诉我此事了。所以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悲哀。一个连自己究竟来自哪里都不清楚的人,还有什么能力带着你,走向远处?”
银铃失神看着他,道:“难道你母亲竟没有告诉过你,你究竟是谁?”
他低头道:“是,我到天籁山时,只有四岁,母亲也从来不提过去,先前的生活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问别人,那更是不可能,我很少与他们一起。”
银铃幽幽道:“难怪我看你总是独来独
往。”
萧然看着她身后的灯火,忽而一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银铃道:“你看看身后。”
萧然闻言转身,竟见那中央赫然安置着一具巨大的石棺,原来那刚才的黑布正是覆盖其上。他惊讶道:“怎么会有石棺?”
银铃慢慢走到石棺前,以手轻触棺盖:“我只是知道这水潭下有一处暗室,却并不知道原来是通向这里。这个落雁谷的幽深之处,有一座坟墓,但奇怪的是,在墓前却找不到墓碑。因此我虽然在以前多次随姑姑前来拜祭,却一直不知道里面埋葬的是谁。现在看来,那条水下甬道,便是让人进入这里的唯一路径。”
“按你这样说来,我们现在是在那个坟墓中?”萧然沉思着,走到石棺前,“为什么他们不追进来?”
银铃摇头道:“姑姑曾说过,水下埋葬了一个承诺,任何人不可擅自进入。我想正是关于这个石棺里的人的事情。”
萧然仔细看着石棺,忽然俯身道:“那棺盖之上,不是有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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