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温师姐对你的心意,你该很清楚才对。”
慕妏直言不讳,让屋子里所有人都尴尬无比。
秦白霄站在门口,面色僵硬,温颜羞耻得浑身痉挛,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薛宁……薛宁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秦江月顿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
他只能这样回答。
如果肯定了慕妏的话,只会让在场的几个人更难堪。
温颜听到他的回答,不知自己该松口气还是更加失落,她抓住慕妏的手,严肃地说:“阿妏,别胡闹了,快跟我走。”
“我不是胡闹。”慕妏拧眉推开温颜,“师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哪里比不上薛宁那个卑劣无耻的女人?大师兄都这样了,何必再委屈自己忍耐她?只要他开口,父亲母亲,乃至整个仙府和修界,都不会对他要解除婚约的事有任何非议,大家只会支持他的决定,他从前因着薛长老的缘故容让她就算了,到了这个地步,竟还在愚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秦江月说过的话。
薛琮待他尽心尽力,为他牺牲自己的性命,他自当如亲子一样,为他陨落送终,完成他的遗愿——照顾好薛宁。
任凭别人如何不理解,他始终坚持这一点,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到今日,慕妏最开始还敬佩,现在真觉得他太过愚孝。
“也不知她到底搞什么名堂,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恐怕连这月余大师兄都撑不下去,师姐不信就看大师兄的眉心血线!”
慕妏提到问题关键,众人屏息望向秦江月眉心,秦江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是魔神的羞辱。
将生命的沙漏摆在他的脸上,让人人都看着修界唯一的希望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出事之后无人直言提过这些,只有慕妏一个。
方才难堪的是其他人,现在只剩下秦江月。
慕妏见秦江月闭眼,自知失言,可说都说了,不如说完。
“大师兄,我是真觉得你不该再放任薛宁来消耗你,白霄师兄也好,温师姐也好,他们才是该陪在你身边的人,既然你不赶白霄师兄走了,那也让温师姐留下照顾你的起居吧,这个薛宁,你不好自己出言赶走,就让我来帮你收拾了。”
以前薛宁仗着秦江月在修界和无争仙府横行霸道,对手之中最大的就是慕妏。
慕妏可不吃她那一套,有火当场就发了。
薛宁眼见着慕妏转向自己,手中鞭子已经扬起,是书中描写过的那样,不听薛宁任何道德绑架的话,直接用武力镇压一切反抗。
她打算直接用鞭子捆了薛宁丢到府外去,这样才算是彻底清静。
至于薛宁事后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报应,不在慕妏的考虑范围。
薛宁:“……”朋友们,怎么说呢,一声没吭,却成了众矢之的,太扯淡了,真是太扯淡了。
在慕妏靠近薛宁时,温颜尝试过阻拦,但失败了,她又不能真的对亲亲师妹动手,就只能看着慕妏的鞭子离薛宁越来越近。
至于秦白霄,他可见识过两次薛宁冒犯秦江月,早就盼着她离开,如今虽然过程曲折了些,结果却是他希望的,他不可能阻拦。
只有温颜一个人使劲,是不可能挽救薛宁的。
就在温颜为难是否要冒着伤到慕妏的风险阻拦时,秦江月忽然挡在了薛宁面前。
他咳了两声,有淡淡的血沁出嘴角,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
他没有回头,但朝薛宁抬起了手,平静道:“到我身后去。”
薛宁愣住了,诧异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没看她,只是对满脸不可置信的其他三人说了几句话。
“谁该陪在我身边,是由我自己决定的事。”
“纵然江月时日无多,亦无需旁人来干涉我的决定。不论是你还是府主,亦或是其他人,都不是例外。”
“现在请回。日光正盛,你们该回去好好修炼。”
薛宁呆呆地看着秦江月转过身来,将其他人拒之门外,却点了点她的肩膀,示意她到里面去。
既答应了要容她到有自保之力,就会兑现诺言。
他虽力薄了,护一人,仍可有始有终。
薛宁:“……”我未婚夫配享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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