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医治所有生灵是我的使命。我接受并愿意完成。”蓝笛微微侧头看水盈,“你已为我遮盖住气息。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也带不走。你大可放心。”
“我怎能放心?”水盈起身走到窗边。她轻轻关上窗户,不让风吹进来。
水盈眼眸纠结:“你名气越大,总有一天会传到他们耳中。到时他们寻来,你打算怎么做?狠得下心与他们一刀两断吗?还是明知他们利用你的体质,却不得不相助?”
苦涩一笑,蓝笛垂眸:“是啊,为什么我仍旧对他们抱有微弱的希望?”
水盈回到床边,扯被子给蓝笛盖上:“身上有伤,别又着凉了。你要我放心,我才要你放心。就算有朝一日,他们真找过来。有我在,有大家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蓝笛眉目弯弯温柔点头:“是。有盈儿在,谁也别想欺负我。”
“知道就好。”水盈坐在床沿上,手掌泛温和的绿光轻抚蓝笛的背:“休息吧。”
“好。”蓝笛困极,缓缓闭上眼睛。他曾怨过自己的出身,怨过天命。
却无时无刻不在感激,感激上天让他与盈儿相遇。他说,他想要一个家,盈儿便建立玲珑堂。
他说,他想要家人。盈儿至此留在玄灵国,留下阿碧,留下阿蝠。
他的家人在增加……
不顾兽环的怒火,水盈转身回自己屋子。扒拉废墟半天找出饵料,喂喂锦鲤和王八。
告诉他们宽心,危险已经过去了。
水里的锦鲤和王八泪眼朦胧,委屈巴巴只想告状。
水盈懒得听,回到槐树下。她掏出之前为阿红做头的槐树叶,掐诀施法。
树叶轻飘飘悬浮,周身绿光环绕。
法术成,它飘向槐树重回枝丫。
绿光大甚,以这片叶子为中心磅礴的生命力朝整棵槐树扩张。槐树舒服伸展,光秃秃的枝丫逐渐长出嫩芽。
绿光持续赋予生命力。
槐树虽未恢复如初,但旧枝抽新芽,一片鲜嫩的绿。
阿槐的伤得以稳定,水盈拍拍手。
之后她去找工头商议重建事宜,敲定回来已至傍晚。
用罢晚饭,水盈和蓝笛准备回屋。
许诣手撑下颌问:“水盈,你真信紫灵蛇会回来?”
“他不会食言。”水盈笃定道。
她起身,眼帘微垂。若食言,大不了亲自去抓。
“你就这般肯定?他可是妖。”许诣眼神复杂。一个驱魔师居然相信妖?
水盈回头注视许诣,淡淡一笑透着疏离:“信不信由我,来不来在他。”
许诣一愣。如此真诚,真诚到连提出质疑都觉侮辱。
水盈摆摆手离开:“走了。”
厅里剩主仆三人。
梁聚义试探性道:“爷,其实水盈姑娘挺好的。预言不一定会成真。”
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许诣呆许久。蓦然想起黑蛇追击蓝笛的画面,他道:“你们不好奇蓝大夫究竟何人?始终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无人知其身世背景。奇怪啊。”
“我还以为少爷在想水盈,没想到是想蓝大夫。”梁聚义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察觉到自个说了什么,他忙闭嘴垂头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少爷不会生气吧?
谁料许诣全然没反应,好像没听见般一直看着门口喃喃自语:“奇怪,真奇怪……”
梁聚义挑眉努努嘴,既然少爷没听见,便当做没说吧。
水盈和蓝笛先去看过阿蝠,彼时一人一猫睡得正香。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房间。
到隔壁屋,水盈关上房门:“阿笛,让我看看你的伤。重不重?疼不疼?”
“皮肉伤而已,不疼。”蓝笛微笑宽慰。
水盈不信,想解开他的衣服查看。
蓝笛握住她的手认真说:“真的只是皮肉伤。相比而言阿蝠伤得更重,也更痛。”
水盈注视蓝笛,执拗疼惜:“让我看看好吗?不看我不安心。”
蓝笛轻叹口气,终究拗不过她。
他微抿唇伸手脱掉衣服,露出上身。均匀的身材,无一丝赘肉。
不少划伤,看着触目惊心。
水盈垂头,从随身小包里拿出药瓶:“背上不好涂吧?”
蓝笛点点头去床上趴好,伸手将丝拢到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