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浓重的酒精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四周很安静,我吃力地转过头,一根带针的细管正插在我手上的血管上,药水一滴一滴地输进我的体内。这里是医院。
我的力气慢慢恢复过来,我挣扎地腾起身。靠在病床的床头,这几乎要花光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病房的门紧紧地关着,我仔细地回想我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我和江军上了一辆车,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的手臂已经被包扎了起来,轻轻一动,手臂还隐隐作痛,冰凉的药水不断地输入我的血管,我感觉到了阴凉。手表已经被人取走,病房里没有时钟,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死。
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却有一个熟悉的女声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
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是沈诺和江军。
见我醒来,他们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开了笑脸。沈诺跑到我的身边,紧张地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沈诺和江军给我带了吃的,胃里不舒服,我只喝了一点粥。
江军告诉我,我的确是中毒了,医生说如果我再晚一点送进医院,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夹杂亩号。
“我的病例和检查报告呢?”我问。
“在她哥哥那里。”江军指着沈诺。
“沈承?”我有一些讶异。
江军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当天晚上事发之后,沈承突然开车出现在那个民宅附近,送我到医院的也是沈承。医生把我推进急救室之后,沈承去办了入院的手续,之后所有的手续都是沈承一个人办的,所以病例和检查报告都在沈承那里。
“你放心吧,医生说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了。”江军对我说。
我长舒了一口气:“狸猫呢?”
江军:“逃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穿着警服,棱角分明的面庞满是威严,是沈承。
沈承一进病房,什么都没说,朝着我扔了一个袋子,我接过一看,是我的病例和检查报告。沈承转身准备离开,我叫住了他。
沈承转过身,笑着问我:“李教授,有何贵干?”
我:“我要单独和你聊聊。”
沈承:“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吧。”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沈承想了想,点头,他让沈诺出去,我也把江军叫了出去。沈诺和江军脸上都有一丝茫然,在他们眼中,沈承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好,他们不知道我有什么话要对沈承单独说。不过,他们还是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之后,沈承先开口了。
“问吧。”
我:“那天晚上,你一直在跟踪我们,或者说,你早就知道狸猫藏在那里了。”
沈承没有否认,而是反问我:“何以见得?”
沈承开的不是警车,而是私家车,那个地方很偏僻,当时又是深夜,我不相信沈承会那么凑巧经过那个地方并救下了我。
沈承:“然后呢?”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开枪,但是你的枪法很好,枪击战的当天,狸猫离你很近,你不可能会失手,所以,你是故意放她走的!”
沈承耸了耸肩,他把头上的警帽脱下,随手扔在了一边。沈承拉过病房里的靠椅,慵懒地坐了上去。
“和聪明人说话的感觉,很不好。”沈承不管这里是不是病房,从兜里掏出了香烟,瞬间,病房里烟味弥漫。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沈承两只清澈的眸子放到了我的身上:“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承算是默认了我的推测,我将病例压在枕头下,坐直了身体。
一般来说,警方故意放走一名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要根据这个人逃亡的路线追捕其他犯罪同伙,也就是说,被放走的那个人是诱饵。但是,沈承不傻,他不可能会这么做。
我只是第一次接触杀手组织的成员,但是沈承已经查了很久,也和好几个杀手组织的成员有过接触。被警方抓住的几名犯罪分子,无论怎样讯问都不肯招供,而这个杀手组织的行事又小心谨慎,这才让警方头疼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