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医生,看着走廊尽头窗棂透进来的光,整个人一时之间都有一些失神。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这两天都没有人来看望过她?”
江书屿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看着被纱布包裹的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的陈瑶,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只是江总那天问起,我说了是您的吩咐,江总没再说什么。”
医生看着江书屿平静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小心地说着。
他不明白明明是快死的人了,有必要用这么贵的药吊着命吗?
这其实对于患者是另一种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嗯,您去忙吧,辛苦了。”
江书屿点点头,说完就推开门进入了病房中。
安静的病房中溢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她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睁开眼睛的陈瑶。
“你醒了啊。”
江书屿盯着这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眸如今泪光盈盈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波动。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轻佻和嘲讽的意思。
上一世就是这双眼睛,秋波流转,不断巧言设计让自己祸及全家而死,
思及此,她继续开口,
“不好意思,平时你话这么多,忘了你现在根本说不出话了。
这里真安静啊,好像整个医院嘈杂中被遗忘的角落。
可是我记得妹妹,偏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还真是……可惜。”
陈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江书屿,她醒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自己嘴巴干涸的似乎要窒息了,只是隔几个小时会有护工来给她一点水沾湿嘴唇。
似乎一切都只是为了保证她不死而已。
她刚才在惶惶不安中,不知道是谁让这么做的,本来心中燃起来的些许希望,在江书屿进来的一瞬间达到顶峰,江家,江书屿是最心软的那个。
如果是她保自己一命,是不是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可是……
眼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
江书屿轻轻闭着眼睛没有看陈瑶,站在窗边的阳光下,整个人都感觉到一种放松和舒适的感觉,再次见到阳光的感觉,真好。
“不用惴惴不安,不用感觉恐惧,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江书屿过了很久才开口,整个房间里只有仪器规律的响声,她睁开眼睛视线重新落在了奄奄一息的陈瑶身上,
“你每天打的药,六千块一针,营养剂三千,各种仪器监护,护工,林林总总,一个月保守估计,十几万的花销吧。
即便这样,我的妹妹,我也得留你一命。毕竟你还喊我一声姐姐。”
陈瑶听着这个话,心中那点希望的火苗刹那间熄灭了。
江书屿的话字面上是在表达亲情,但是她却听出了遍体生寒之意。
她惊恐地看着朝自己缓步走过来的江书屿,想要退缩却因为全身裹缠着纱布,腿因为骨折被固定着而动弹不得。
着急的她眼泪润湿了眼角边的纱布,只可惜大火烧没了她的睫毛,此时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再没有平时那楚楚可人的面目。
“钱我可以出,不过你全身大面积烧伤,皮肤几乎全都溃烂,消毒,清创,只要你不死,就会一直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因为治疗手术都需要家属签字,我是出资人,你觉得你现在躺在这,你那个妈,还会管你吗?”
江书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触碰着陈瑶胳膊上面的纱布,她缓缓地用力按下去。
她看着陈瑶眼神中的惊恐,余光瞥着监护仪器上心跳瞬间加快的波动的模样,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愉悦感。
陈瑶感觉恐惧让她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她即便想要伪装,身上连接的仪器终归是骗不了人的。
江书屿这个废物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自己怎么可以让这个蠢女人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