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活在黑暗里的魔鬼和毫无人性的恶棍,他怎么配,和裴焕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不禁嘴角就溢出了一丝苦笑总裁,求你别碰我!。
是啊,一个是出身名门,拥有着清贵血统的青年才俊,一个,却是连自己身世都搞不清楚的可怜虫,她会选择谁,简直是再清楚不过。
“三少,盛小姐出来了……”
熙攘的人群中,陈琳却仍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睃。
八月末的天气,白天依旧是燥热的,而a市更是酷热难耐,她仿佛并不像那些年轻女孩儿一样爱打扮,只是随便套了一件白衬衫,搭了一条花苞裙,裙子有些短,却并不显得暴露,反而将那露出来的两条白皙纤细的腿映衬的越动人。
她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失落的黯然,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眼睛微微的有些红,仿佛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顾亦寒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鸷。
她微微低着头,步伐有些迟缓凝重的从人群中向着他的方向缓缓而来。
曾经为了他而会笑的眼睛,曾经为了他而哭泣的脸庞,曾经为了他而或喜或悲,曾经被他牵动着每一分情绪的那个人,此刻展露出的每一分表情,却都不再是因为他。
哪怕是在他们关系最水深火热,仿似无路可走了的时候,他都不曾感觉到彻底失去的害怕。
因为他知道她在爱着他,她的心里有他的位子。
可是如今,她哭泣是因为裴焕,她失落,她憔悴,她的一切,都是被裴焕那个名字给牵动,而不是他顾亦寒了。
他就坐在车子上,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车窗外走过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也许她并不知道这辆车子是他的,也许她并不知道她的行踪自始至终都在他的视线里。
“三少……”
陈琳轻声的唤他,盛小姐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三少的视线却仍是追着不放。
“回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陈琳动了车子,却是背道而驰,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变成小小的一个,渐渐的,就再也看不到了。
顾亦寒闭着眼睛,脸上是异样的平静。
似乎,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命运这的安排一般。
“盛小姐,如果不是手术中及时摘除了子宫,想必您现在早已大出血一命归天了,是保住您的命重要,还是一个子宫重要?”
医生有些不耐烦,又拔高声调说了一句。
盛秋枯瘦的脸上是一片恍然的神色,而一边的聂元梅也有些面色白,似乎是不能相信这个结果似的,颤颤巍巍的道:“医生,您不会是搞错了吧?不过是个简单的流产手术,怎么子宫都……”
这难道就是报应?可这现世报未免也来的太快。
盛秋心里浑浑噩噩的一片,她其实知道的很清楚,顾亦寒在报复她,她就是逃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而下一次,未必就会比此刻的情况好。
聂元梅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又是不相信,又嚷嚷着让医院赔偿,盛秋觉得烦躁无比,干脆起身走了出去。
术后第三天而已,她其实应该是躺在床上静养的,可她却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一分钟。
她现在和盛夏一样残缺不全了,顾亦寒的报复,是不是会到此为止了?
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万一顾亦寒什么时候想起来又对她下黑手,她可真是禁受不住了……
腹部的伤口依旧是痛的厉害,走廊里也有步伐缓慢眉头微蹙的女人走过,但终归眼底却是透着喜悦的笑意,她们忍受疼痛,却是换来了的生命,而她呢?
如果当初她没有与罗曼真联手去害盛夏,是不是如今她依旧是乔家的三少奶奶,乔季帆就算是偶尔出格,但也不会因着顾亦寒的缘故不把她当人看。
日子总归是再苦,却也有熬下去的盼头,或者是天长日久乔季帆收了心,或者是有了孩子她有了寄托……
可是如今呢,盛秋恍恍惚惚的走在九月的阳光里,她像是一个无路可走的孤魂野鬼,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走到了绝路。
聂元梅好一会儿才追出来,面上却有不甘:“你这死丫头,我正和医院谈条件呢你也不说帮我说话……”
“赔了钱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照旧不能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