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一束束灯光照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吃过晚饭,两人准备离开。
离开餐厅的时候,秦疏又看到了那个姚亦寒,眼神微冷。
其实,他想要让祁远避免今天的危险不只亲身上阵这一个办法,之所以选择这样狗血的方式,症结正在姚亦寒身上。
祁远一生悲剧的开始,就是源于拍戏时的这场意外。
原本,祁远被掉落的摇臂砸伤了腿,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姚亦寒戏也不拍了,凡事亲力亲为,将人照顾的十分周到。生病的人本来就脆弱,等到祁远伤势养好,两人也走到了一起。
虽然姚亦寒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可只要想到他原本会做的那些事,秦疏就无法不迁怒,看着他就膈应,
如果姚亦寒知情识趣一些还好,秦疏就当没他这个人,偏偏这人还阴魂不散,在这里还能碰到。
秦疏走到祁远身边,直接无视了姚亦寒,“回去吗?我送你。”
姚亦寒眼巴巴地看着祁远,“祁老师~”小奶狗一样。
正常人看到姚亦寒这样,再如何不喜也会礼貌地问上一句,结果秦疏却选择了完全无视,只把一双眼睛看着祁远。
他看祁远没动,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悦,然后二话不说,竟然直接拉起人的小臂,抬步就走。
祁远:“……”
姚亦寒:“……”
见到老板出来,正走过来的王小夏:“……”
祁远走出店门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当他以为这人克己复礼的时候,他又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亲密行为,
这是吃醋了?
祁远看着那只牢牢抓着自己小臂的手掌,试图将手臂抽回,结果反被对方握得更紧了些。祁远不再挣扎,看着秦疏的侧颜,桃花眼里渐渐盛满笑意。
祁远看着张扬,其实是感情上是有些自卑的,年幼时的经历让他对于情感格外渴求,却被亲戚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他希望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渴望拥抱、渴望亲吻,却又畏惧不前,只能靠虚情假意勉强缓解那股焦躁。
现在,快看看他遇到了什么?一个社恐!
没错,一顿饭过后,秦疏的社恐本质已经被祁远看清了。
一个社恐克服社交恐惧来到他身边,这说明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如果不是还顾忌着自己在外边,祁远简直要放声大笑。
他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秦疏绝对不是什么人派过来的,谁会那么想不开,派一个社恐过来搞他呀!
留在原地的王小夏看着仿佛失去全世界的姚亦寒,礼貌性地安慰一句:“那个,远哥就是这样啦!你……”
姚亦寒苦笑:“小夏姐,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王小夏都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真是没事儿闲的,可把人晾着更不好,只好绞尽脑汁去安慰。
王小夏想着把话尽量说得委婉些:
“小寒(),你看天上的星星(),它们看似离得很近,可中间却隔了亿万光年的距离,有时候,只要看到星星的闪耀就好了,离开它的光环,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自己也会变得闪亮耀眼呢?”
姚亦寒努力扯开嘴角:“谢谢小夏姐,我没事的,你快点儿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王小夏自觉已经够人道了,赶忙开溜。
身后,姚亦寒看着城市灯光之上闪烁的群星,目光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秦疏将人送回下榻的酒店,等到祁远踏上台阶,终于熬不过心底的在意,追了上去,开口询问:“他们是谁?”
“什么他们?”祁远被叫住,先是不明所以,看他一脸的纠结,心下恍然,手指抚过唇瓣,“你是问这个吗?当然是~我的爱慕者啦!”
门廊角落的灯光昏黄黯淡,秦疏的身形半掩在灯光下,让人看不清神色。
冷风从旁边的巷道穿过,仿佛在向六月的封平市挑衅。祁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秦疏个子比他高一点,祁远挪动两步,将他当作人形挡风机。这才看清秦疏眼底的神色,长睫轻颤,笑意晕染:“其实是粉丝说的,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秦疏心道:“我不是好骗,我只是~在意你。”
不管祁远的外貌如何变化,内里的灵魂总是那么有趣,能够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
秦疏一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祁远一会儿。祁远被他的情绪影响,也收了笑意,脸颊渐渐有发烫的趋势。
终于,秦疏动了,祁远心里一跳。然后就看到秦疏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向后一转,微微用力:“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祁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失落,还有释然,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却分明能够感觉到秦疏的注视。
直到进入电梯,祁远才在王小夏好奇的目光中回神,只有肩头被秦疏触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烫,丝丝缕缕的暖意蔓延。
祁远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心底情绪翻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小夏眼睛不停地往祁远身上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远眼角一欠:“有话就说。”
王小夏如得了圣旨,贼兮兮地开口:“那我就问了,远哥,那个秦先生是不是暗恋你啊!”
祁远轻咳一声,难得有些不自在:“可能吧!”
“肯定是,你看,他救了你,你请他吃饭,这事儿就结了,可他还主动送你回来,救命恩人还包售后呐,肯定是喜欢你。”王小夏分析的头头是道,“远哥,他和你要联系方式了吗?”
祁远摇头,王小夏目光疑惑,难道她猜错了?
祁远透过观光电梯,看着在浮云里穿梭的月亮,心道:“他还会再出现的。”
*